张应赶到酒店时,朱凡愣了。
“阿应,你怎么来了?”见张应立在门口,朱凡一时反应不及,“阿应”二字几乎脱口而出。
“不好意思……张……张先生。”她有些局促的纠正自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张应没说话,看了一眼她的脚,右脚脚踝处擦破了皮,伤口不大,血却还没止住。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没事的!刚已经上过药了……”
张应似乎有些不耐烦,他直接弯下身,将她横抱而起,冷着脸道:“我的时间很宝贵,我不想浪费在这些地方。”
朱凡没有说话,埋着头。
“你放心,不会耽误办离婚手续的。”她小声的解释。
他的脸更冷了。
送到医院,医生进行了伤口清理并上了药,说过两天就会好不用担心,张应问:“需不需要住院?”
医生笑了:“小伙子,热恋期吧?”
张应有些尴尬的转过了脸。
朱凡见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不由得低下了头。
医生却以为他们是害羞:“害,热恋期都这样,受点小伤就以为是天大的事!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咯~”
朱凡看了张应一眼:“医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谢谢医生!”张应打断了她的话,再将她横抱起来,朝着医院门口而去。
回到酒店,张应掏出纸笔在一旁写着:“饭会有人按时送来,如果没有送,你打这个电话;生活用品的电话我也留了,需要什么你让对方送,不要自己下楼,药记得按时吃按时擦……”
他交代了一通:“听清楚了吗?”
朱凡正看着他的侧颜出神:“啊,什么?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
张应默了一瞬,再次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记住了吗?”
她点了点头。
“我先走了。”他拿起外套转身出了房间。
“等——”等一下阿应,我……我有点害怕。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已经关上了。
隔绝了两个世界。
朱凡叹了口气。
是她妄想了,是她有罪,所以……还是不必多说了。
…………
周以安睡得迷迷糊糊时,外面雷声大作。
她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连忙关上了窗,裹着小被子抱紧儿子瑟瑟发抖。
什么鬼天气啊, 都快入冬了居然还打雷!
瑟瑟发抖了一会儿,雷没有继续要打的意思,她全身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只是这样一来,她又睡不着了。
起身玩了两把游戏,脑子越玩越清醒,突然想起临睡前季闻渊什么东西都没吃,这人胃又不好,万一胃病发作了怎么办。
越想越担心,她连忙起身去敲了敲门,依旧没人理她。
她裹紧衣服下了楼,去厨房煮了一碗番茄鸡蛋面,再上楼继续敲门。
“季闻渊,你睡着了吗?”
“要不吃点东西再睡呗,不然你的胃会吃你肠道里的便便的!”
科学验证,人在极度缺乏食物的时候,会从肠道里去吸收营养,肠道里嘛……也没剩什么有营养的了,只有粑粑了。
“季闻渊,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这时,房间里发出轰隆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倒在了地上。
“季闻渊,你怎么了,胃又痛了吗!”她使劲拧了拧门,靠,他居然反锁了!
对,找张叔,张叔有钥匙!
周以安放下碗就要走,房间里却传来冷而平静的声音:“我没事。”
“那你开下门呗,生气也不能不见人啊。”
季闻渊:“去休息吧。”
周以安:“……”
休息,休息个屁!
她抱着手机坐在门口,我就不信你不出来,老娘就赌五局游戏的时间!不出来就是小狗!
楼道口渐渐没有了动静,季闻渊松了一口气。
想必她已经走了吧……
她的心不在这里,自然不会为他停留。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
刚才,他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胃痛,慌乱找药时不小心打翻了台灯。
噩梦……
他又洗了一把冷水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又想起了梦中的场景。
梦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掐着她的脖子骂她:“沈安若,你是有多贱啊,我这么对你你都不反抗吗?”
沈安若……她原来的名字。
他不知道她为何换了身份,非要以新的方式生活,但既然是她的选择,他尊重她,并且不会过问。
他所求的,只是她在身边就好。
一番折腾之后了无睡意,他坐在窗前抽烟,一根接一根,直到天边渐渐亮起来。
他洗漱好去开门,一个重重的东西应声倒了进来。
季闻渊有些惊愕,连忙扶住了她的脑袋:“周以安,你在这里干什么?”
周以安揉了揉睡颜,看到他拧着眉头,不由得笑了:“哈哈哈哈哈大佬,你终于开门了,老娘赢了欧耶!”
她伸手去端旁边的面:“给你煮的宵夜,你趁热……”吃。
碗已经凉了,面也已经凉了。
她懵了一瞬,朝外面看了一眼:“我去!我不会在这儿坐了一夜吧……”
迷糊!真是个大迷糊!
她这猪脑子啊,不就几盘游戏吗,怎么打着打着还睡着了呢!
季闻渊静静地看着她,又看着那早就坨了的面。
他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周以安懵了,一时之间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别动,让我抱一抱,一会儿就好……”他嗅着她的发香,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她……还是担心他的。
知道这么一个结果,他气消了,怨也没有了,只觉得无比满足。
然而——
三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七分钟过去了……
周以安:“季……季大佬,那个,我腿麻了……”
不是说一会儿么,这人也太没时间观念了!
“再抱一抱,我就不生气了。”清晨,他声音清冽而苏,简直好听到爆。
“就是,你这当老板的一定要大度!公司员工惹到你了,你就训他们几顿,扣他们工资,罚他们奖金来出气!千万不能自己气自己,是不是?”
季闻渊赏她一个爆栗:“你这员工倒是蛮有觉悟。”
“那当然了!服务老板是最基本的素养!哎大佬,我没惹你不开心过吧?”
他眉头一挑:“你说呢?”
那就是没有了!她壮着胆子继续道:“那看在我惊心伺候的份上,工资能不能再加一下呀?”
“再让我抱一抱,就加。”
周以安义无反顾的张开了双手:“来吧大佬,小的万死不辞!”
这时,周以安的房门突然打开,嘟嘟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