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渊,谢谢你,但我辞职真的和他们没有关系,所以就算你换一批人,换两批人,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辞职。”她重新整理了思绪,平静的说。
“你把他们重新招回来吧,麻烦了。”挂了电话。
季闻渊望着电话,陷入了沉思。
同事,也不是她离职的原因,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晚上吃了饭,嘟嘟抱着小枕头,蹭蹭蹭去了季闻渊房间,周以安洗完澡出来发现儿子不见了,只好硬着头皮去敲季闻渊的门。
“不好意思,嘟嘟在你房间吗?”房门打开,季闻渊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周以安不由得窒了一下。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他穿睡衣,但是今晚,微弱的光更衬得他肌肤如雪,整个人冷而清冽,散发着摄人的气息。
没来由的……让人心动。
“已经睡着了。”
“那……要不我抱他回去?”周以安稳了稳自己的呼吸,总归是要走,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他。
“没关系,让他和我睡吧。”
“不会打扰到你吗?”
季闻渊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算……算了,是她多想了,她还是自己回去睡觉吧。
“那,晚安。”她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
“周以安。”
“嗯?”
他轻轻关上了房门,走到她面前:“聊聊吧。”
佣人从储藏室里拿出了两瓶红酒,两人在露台边挑了个位置坐下。
“周以安,我们算是朋友吧。”
“算……算吧?”说到底,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前,她觉得他们很适合做朋友;现在她拒绝了他,她倒不太想做朋友了。
那句再也不见不是气话。
不过在大佬面前,她还是怂得一批,根本不敢再说一句,以后不是朋友之类的话。
“我想过了,你要走,我不逼你,但我要听真话。”他的眸色,难得认真。
周以安望着窗外的月色:“季闻渊,谢谢你。”
她微笑着,眸中有光:“其实我走,真的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同事。”
“那是因为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
周以安罐了一大口酒:“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的吗,我在躲傅家的人。”
他怎么可能忘,以为他也是傅家的人,虽然极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你说过,你恨傅家的人。”他顿了顿,“恨傅家所有的人?”
周以安笑了笑:“算是吧。”
总归她不想见到任何傅家的人,听到傅这个姓就会反感,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再说了,能交出傅盛鸿那样的人,傅家的其他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鸟吧。
她算是恨屋及乌了。
季闻渊躲开她的目光,默默饮下了杯中的红酒,心口散发着刺骨的寒凉。
“就在前几天,我躲的那个人,傅家的那个人,他发现了我的行踪。”周以安喝了口酒。
“我很害怕,很怕他们找到我,对嘟嘟不利。”她怕极了,最近几晚老是做噩梦,梦见嘟嘟被带走了。
傅家的人要对嘟嘟不利?
因为她得罪了傅家?
“有我在,没有人敢撒野。”谁要是敢欺负她,他会让他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
“谢谢你,但是我赌不起。”
她有点无奈:“其实我自己倒没什么,只要嘟嘟能好好的,我吃什么苦,受什么罪都不在乎。”
“周以安,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没有谁可以伤害她,就算是傅家的人也不可以。
“这是我的事,我不想牵连你。”他已经帮了她很多了,就算在他眼里傅盛鸿并不是多了不起的对手,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鱼死网破的结局,实在太惨烈。
“那你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躲开他?”季闻渊犀利逼问,“为什么?”
“除了躲我还能做什么呢?”以傅家的权势,想要从她身边抢回一个孩子简直易如反掌,她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本和傅家抗衡。
“周以安,你是准备躲一辈子吗?”他面容沉沉的看着她。
“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整日惊惶,担惊受怕,只要那个人一天不死,你就要一辈子活在恐惧阴影之下?”
“那嘟嘟呢,让他跟着你,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
“以后读书,找工作,组建他自己的家庭,都要处处掣肘,一辈子抬不起?”
“现在你尚且能护住他,如果有一天,你再也庇护不了他,你让他怎么办?他又该如何活?”
季闻渊的话振聋发聩。
周以安被他震得热血澎湃,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周以安,想要保护他,最好的办法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而不是只想着逃避。”
他握住她的肩,语气坚定,字字诛心:“在伤害还没到来之前,存储实力,厚积薄发,等那个人真的找到你了,你才能顽强一击。”
“周以安,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吗?
季闻渊的话过于震撼,周以安反应了很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谢谢你季闻渊,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些。”
自从有了嘟嘟,她一股脑的总想着怎么逃,怎么躲,却从来么想过换一种方式。
迎难而上,勇于对抗,即便那个人是傅盛鸿,只要她足够强大,她依旧可以保护好儿子。
“不用客气,我对你说的话,永远作数。”
“啊,什么话?”周以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在,只你要你愿意,我都会娶你。”他捧着她的脸,轻轻俯身而下。
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
只是那么蜻蜓点水一下,一阵电流仿佛从全身而过,直击心脏,她的心又再次狂跳起来。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你大可去过你想过的生活。”第一次,他那么温柔的对她说这样的话。
和以往的霸道、狠戾、自负、冷血完全不一样。
“谢谢。”除了这个,她再也给不了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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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安回房间后,季闻渊下楼,敲响了张叔的房门。
“怎么了小少爷,又做噩梦了吗?”自从周小姐过来后,他做噩梦的频率低了很多,张叔也没有专门半夜起来热牛奶了。
季闻渊示意他坐下,自己灌了一杯酒,才沉沉开口。
“张叔,她要躲的人,是傅家的人。”
“什么?”张叔惊呆了,“周小姐躲傅家的人,傅家的什么人?除了少爷您,她还认识傅家的人吗?”
季闻渊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