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你哭了?”转过头,突然看到朱凡的眼泪,孩子慌了,“妈咪,宁宁一定听话,妈咪不哭不可~”
孩子越这样,她心里越内疚,眼泪却越发汹涌起来。
“我去找爸比。”
孩子极坏了,小胳膊小腿的急吼吼的翻下了板凳,朝外面跑去。
孩子刚走,病房门被人推开。
朱凡以为是孩子回来了,连忙扭头看去,却见门口立着冯采文。
看见这人,朱凡心中的恨意顿时喷薄而出,她紧紧地盯着她:“你还敢来?”
她就不怕她杀了她?
“有什么不敢的,我现在被学校除名,工作也没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冯采文心中也藏着恨意。
“那是你活该。”朱凡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人。
细细想来,一定是她在张应面前挑拨离间,张应情绪激动,一时影响了判断,才会导致这样的悲剧。
“我活该?你抢走我的东西,我不该向你讨要吗?”冯采文一贯和善精明那一面消失了,现在只剩下凶悍的本相。
“我没有想走你的东西,你也没资格向我讨要。”
无论是从前的张应,还是现在的张应,她说过,她喜欢他可以正大光明的争取,可她偏要搞一些恶心的手段。
“如果不是你牢牢霸占着他不放,我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我什么时候霸占他不放了?”
朱凡深吸一口气:“冯采文,我告诉过你,我和他是为了孩子在一起,我们需要再生一个小孩来救宁宁,可你非要作死,害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让宁宁失去了救治的机会,你认为他现在还会原谅你?”
冯采文的脸白了一下。
“所以,只要救了宁宁,你们就会离婚?”
朱凡没说话,默默看向了窗外。
没说话就等于默认了。
难怪张应那么生气,原来是这个理由。
不过,这倒是更好了。
“救不了你女儿,关我什么事。”冯采文冷讽道,“你的孩子没有了,以后再也无法生育了,可我还能生啊。”
“只要他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为他生好多好多孩子。”
而且一定会比朱凡的更聪明、漂亮。
朱凡的脸瞬间变了脸色。
那是无法形容的恐慌、惊惧:“你,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无法生育了?”
“怎么,他们没告诉你?”冯采文得意的笑了笑,“医生说,你这次身体受到了伤害,以后都无法怀孕了,也就是说,如果宁宁死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你胡说!”朱凡的声音瞬间哑了。
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她伸手捂住了耳朵:“我不信你的话,我不信,我不信……”
“信不信,你问医生就知道了。”
冯采文转身朝门口走去:“朱凡,有句话我还是要告诉你,对于张应,我是势在必得,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倘若你识趣,就早些给我滚蛋,别逼我对你女儿动手。”
这句话,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卑鄙,无耻!”朱凡操起旁边的杯子,朝她狠狠的砸去。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女儿,我一定要你死。”朱凡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杀意。
冯采文被她的眼神吓了一条,脸色不由得青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去。
冯采文一走,朱凡的眼泪却滚滚而落。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二宝没有了,宁宁也没救了,以后她都不会有孩子了,而她所谓的爱情,她也不抱任何期盼了……
人生已经走到了底,只剩下一片灰败了。
………………
朱凡在医院养了一段时间的伤,身体已经慢慢恢复了大半。
只是情绪不高,有时候吃着吃着东西,会生理性反胃,整个人抽搐起来。
这些天,张应总是在医院奔忙,即便没有到病房来,到也是默默关注着里面的动向。
询问她的病情,联络专家会诊宁宁的病情,重新制定新的治疗方案……
他大半心思都扑在了医院,可朱凡,却没见他几面,连听他说话,都不愿意。
这天中午,晏扬从病房出来告诉他,朱凡要见他。
“确定吗?”张应有些不敢相信。
晏扬点了点头:“去吧,这一次,好好和她沟通下,争取她的原谅。”
这些天,他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张应的心里并不是没有朱凡,他对她的心,并不比她对他少。
所以慢慢地,他便原谅了他。
只是他和朱凡之间,还需要契机解开心结才好。
张应推门而入,朱凡半坐在病床上,手里看着宁宁画的画。
她眉目温和了许多,带着岁月静好的美,让张应,莫名的有些留恋。
张应在她面前坐下。
“来了。”她抬起头,面色很平静,没有了前些天的冷厉,让张应莫名安心了许多。
“你找我?”张应问道,心里在想,她是不是原谅了他。
“嗯。”
朱凡平静的将一叠资料交到他手上:“张先生,我们之间的事,还是好好聊一聊吧。”
张先生?
听到她这样叫他,他的心莫名的凉了一下,脸色也不太好看:“叫我阿应。”
朱凡愣了一下。
随即恍惚一笑:“叫什么有什么关系,难道叫阿应,我们之间又能回到从前吗。”
“为什么不能?”张应凌厉了眉目。
见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恐慌和怒气压抑了下去:“小凡,我和冯采文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见她,况且现在她也受到了处罚……”
“她对你势在必得。”所以见不见意义不大,自己只要不离开他,难保不会受到其他伤害。
自己倒无所畏惧,但宁宁……
张应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那为什么你不能势在必得。”
朱凡怔了怔,势在必得吗?
她的确没有对他势在必得过,以前爱得卑微,现在爱得痛苦,总之她没有冯采文的勇气,所以永远都不可能势在必得。
而当下,她也不需要什么势在必得了。
朱凡看着窗外,神情波澜不经。
“我已经知道了。”
张应皱了皱眉:“知道什么了?”
“我……永远也不可能怀孕了。”说出这句话,朱凡的心中涌起澎湃的泪意,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去。
“谁告诉你的?”张应捏紧了拳头,眼底是一片阴狠。
“这重要吗?”朱凡冷笑。
张应静静地看着她,心莫名的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