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冷冰冰的一句话,犹如刀子似的,直接朝着沈初夏的方向狠狠扎了过去。
她刚刚因为周荷月对秦陆的嘲讽而勾起的一抹坏笑,立刻又收敛了起来,活脱脱像一个被家长训斥的小孩子。
秦陆自然也看到了属于沈初夏的嘲讽笑容,内心深处越发郁结。
他们这群人,给我等着!
秦界在旁边嘀嘀咕咕:“周姨说得也没错呀,先立业后成家,也挺好的。”
“啪!”
秦陆恨铁不成钢,抬起手,一巴掌便拍在了秦界的脑门之上:他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不中用还没脑子的儿子!
坐在沙发正中央的秦老爷子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满脸得不高兴:“我不过是问问结婚的事情,你们又吵什么?没完没了,聒噪!”
说罢,用手中的拐杖狠狠戳了一下地面,发出“咚”的一声,有几分刺耳。
李管家反应很快,立刻上前,扶住了老爷子,缓缓向楼上走去。
一时间,客厅内陷入了沉寂,就剩下他们这些后辈。
秦界立刻像失去了骨头架子的玩偶,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摆出“横七竖八”的懒散姿势。
在爷爷面前装了一天的“正经人”,不仅仅心累,身体也是极其困顿。。
“你这个不中用的臭小子!快走!别丢人现眼了。”
秦界不明白,现在都是自家人,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看着他迟迟不肯起身,秦陆气得七窍生烟,转身离开。
见老爹生气,秦界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被他放在天台的那些宝贝,顿时也变得紧张兮兮的,跟着追了出去。
“爸,您别生气啊!我知道错了,我做个人,做个像样的人,您看行吗?”
秦界已经跑了出去,不过他吵吵嚷嚷的声音仍旧在客厅里回荡着,倒是为这偌大的空间带了几分人气。
只不过这下子,客厅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尤其是沈初夏,甚至不敢正眼去瞧周荷月,以免又要被挑出来毛病,责骂一顿。
秦川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拍了拍她的手腕,表示安慰。
看着两个人恩爱的小动作,周荷月算是彻底清楚: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还是被一头猪给拱了。
她知道秦川的脾气,不好多说什么,看见沈初夏的脸,又觉得心浮气躁,一句话没说,起身也离开了。
客厅内,空空荡荡。
沈初夏长舒一口气,这才第一天,就这么艰难,未来的日子,岂不是要如履薄冰?
“怕了?”秦川眼底蕴含着浓浓的笑意,伸手揽住沈初夏的肩膀,在她的脸颊上落下轻柔的一吻:“放心,我在你这边的。”
可就算秦川坚定不移的替自己说话,也无法让沈初夏开心起来。
因为自己的到来,把他们母子两个人关系搞得这么差,她心中隐隐绰绰的,不太舒服。
“你别想太多,我们也上去休息吧。”
秦川带着她回了卧室,推开门,屋子里便被好闻的玫瑰花香味道充盈着,看来,是李管家知道他们回来,提前让人布置打扫的。
“我去洗澡。”秦川拉开柜子,从里面取了一件浴袍,看向沈初夏。
眼眸中写满了——对方向您发送“共浴邀请”。
沈初夏摇摇头,还向后退了几步,同这匹“饿狼”保持安全距离!
在椿林苑的时候,也被他哄着在浴室里……
想到那些画面,女人的小脸腾得一下子就红了,仿佛烧开的沸水一般,正“咕噜咕噜”的冒泡。
这是沈初夏第二天在老宅过夜,上一次,并不是这个房间。
这个卧室显然要比自己之前住的大很多,应该就是秦川自己的卧室。
上一次,李管家应该是把自己当客人对待的,不过这一次,秦川在餐桌上的表现,说明了一切问题。
连带着那些仆人,面对她的时候,态度都要恭敬了许多。
“叮铃铃……”
手机铃声划破了安静的氛围,是付晴雪打过来的电话,沈初夏站在落地窗前,按下接通键。
还未等她说什么,对面火急火燎,雷厉风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沈初夏!”
“你还真是见色忘义,有了男朋友就忘了闺蜜?你说我,为你付出了多少!马上就过年了,你却连个电话都不肯打给我。”
沈初夏扶额,她这戏精的姐妹,的确是太能演了。
“什么事,你说。”
付晴雪在对面絮絮叨叨,沈初夏的目光却透过玻璃窗,落在了后花园墙根处的一个身影上。
已经是深夜十点多,虽然外面没有下雪,不过上午刚刚下了大雪,此刻正是冷的时候……
周荷月居然在外面?
由于距离隔着很远,她只能隐隐约约看清周荷月手中正提着一个和她穿着打扮完全不相符的黑色袋子。
她正站在灰色墙壁的旁边,似乎在等什么。
沈初夏眼睛瞪大,一下子便来了兴趣。
这是什么情况?
不到两分钟,从墙外陆陆续续竟然……
竟然跳进来很多只猫?
那猫品种不同,大小各异,显然都是流浪猫。
而周荷月解开袋子,蹲下身子,竟然在投喂流浪猫。
沈初夏震惊了!
在她的印象之中,像周荷月这种十分注重礼数,拘小节的贵妇,应该是讨厌猫的,至少是不会喜欢流浪猫,才符合她们的人设。
可是现在……
沈初夏看不清周荷月是什么表情,不过看着那些猫同她亲密的样子,也绝对不是喂了一次两次能形成的默契感,看样子,她应该经常做才对。
沈初夏眼神闪烁,抿了抿嘴唇,心中不免再次重新审视起来周荷月这个人。
后花园略显昏暗的路灯之下,她动作轻柔,被一群小家伙包围着,场景格外的美好,有一种中年贵妇身上没有的柔美。
“喂喂喂!沈初夏,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啊?”
“啊?你说什么?”
听到对面的怒吼,沈初夏这才回过神儿来。
若不是有求于她,付晴雪一定冲过去,将她撕碎!这女人,简直太过分了,见色忘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