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荷月愤怒至极的声音通过电话听筒传入沈初夏的耳朵里。
“你觉得你们两个有走到最后的可能吗?为什么还在自不量力,就算你跟着秦川,也只配做他的情妇,想进我们秦家的门,不可能!”
妇人也知道这话说得很难听,非常尖锐刻薄,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现在秦界回来了,秦陆一定在培养他同秦川争夺家产,并且秦陆还一直让他出去相信,每一个对象,都是大家闺秀。
沈初夏虽然盯着一个沈家大小姐的名头,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并不得宠。
哪怕秦川喜欢的是沈星,这桩婚事,周荷月都会松口。
秦川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助她的贤内助,而不是拖油瓶。
周荷月知道秦川的耳朵还没有恢复,在他把电话交给沈初夏的那一刻,就把视频通话转变成了语音通话,所以并不担心他会知道自己同沈初夏沟通的内容。
秦川的确听不到周荷月都说了什么,不过他能看到沈初夏的反应。
看着站在落地窗口,背对着自己的女人,她抓着手机的手指明显在不停的颤抖。
“秦夫人,上次您告诉我的事情,我记住了。”
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沙哑和疲惫的无力感。
“我不会多做肖想的,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嫁入秦家,只不过这段时间,我和秦总还有合作,所以不能分开。”
女人小心翼翼,十分隐晦的解释着事情的大概情况,希望周荷月能够听明白。
听到“合作”两个字,电话另一端的妇人明显察觉到了什么。
或许,这只是一个“权宜之计”。
她的语气放松了几分:“你清楚就好,早点休息,沈小姐。”
沈初夏将手机还给秦川。
语音通话已经被挂断,室内一片安静。
女人微微垂着头,不敢去看秦川的眼睛。
“上次他找你说了什么?什么时候?”秦川语气淡然,却又隐约带着一股子压抑的愤怒。
刚刚,他在沈初夏的回答中,听出了几分端倪。
两个人能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唯一的一次……
应该就是自己和她荒唐一夜之后,秦扬帆带着人来找上门的那次。
沈初夏仍旧缄口不言。
她不知道秦川对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可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希望自己做他们母子两个人中间的“白莲花”。
“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
男人原本放松的肌肉,陡然紧绷了起来,目光如炬,显然充斥着愤怒。
他转过身,径直回了书房,打开电脑,吩咐苏淦,调出楼内的监控录像。
调查的时间,正是他们两个人一夜之后的第二天早上。
监控并没有声音,不过画面之中,周荷月的那张脸很清晰,高清监控之下,那一张一合的嘴巴,也格外的清楚。
通过唇语,秦川立刻分辨了出来,她的母亲,究竟同沈初夏都说了些什么。
在两个人发生关系后的第二天,男方的母亲对女方说这样冷漠的话,无论是谁,都会很伤心难过吧。
怪不得那天,沈初夏果断的选择一走了之,之后不停的同自己划清关系。
要不是这次出的任务,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天早上的秘密。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沈初夏竟然受了这种委屈。
秦川起身,推开书房的门,走到了客厅内。
沈初夏还在沙发上坐着,腰身挺得笔直,有一种“行的正,坐得直”的架势。
她没做什么亏心事!也不用觉得会有什么愧疚的感觉。
男人走到了她的身边,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而后掏出手机,当着沈初夏的面,拨通了周荷月的视频通话。
她扭头看到秦川的动作,顿时心惊胆颤的:这男人,又在发什么疯?
刚刚已经撕破了脸,现在再开诚布公的相对,沈初夏觉得有些尴尬,所以下意识的就想要逃跑。
可秦川显然知道她的动作,下一秒,很快速的将她给按住,让她动弹不得,没办法离开,只能强迫开着屏幕。
周荷月还没有睡,电话被接通。
看到对面的秦川和沈初夏,她还有些奇怪:“怎么?还没睡?”
“周姨。”
男人突然正色叫了一句,而旁边的人,心中猛然一惊,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电话对面的周荷月,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脸色微微一凛,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沈初夏,看看是不是她和小川说了什么。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不过我和夏夏的事情,不希望任何人插手,包括您。”
“未来的妻子,是我自己的选择,您必须要尊重。”
“小川……”
对面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却被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初夏没有回过神儿来,还处于秦川刚刚那番话的震惊之中。
他居然用“妻子”来称呼自己?
不对,不对。
他只不过是不希望被人操控罢了,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沈初夏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仿佛浆糊似的,不清不楚。
电话被秦川丢在了茶几上。
女人的身子被他硬生生的扳了过来。
窗外的夜色已经是一片浓重,深秋的季节已经听不到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响,唯有柳枝“噼里啪啦”抽打窗户的声音。
室内,一片寂静。
沈初夏的手心里竟然出了汗水,比作为警方线人的时候还要紧张。
“秦川……”
她喃喃开口,颤颤巍巍的叫了一声,像小猫似的,伸出毛绒绒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秦川的心坎。
“我……”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是觉得现在的这个气氛,甚至比窒息还要凝固。
“看着我,沈初夏。”
秦川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不过这话语之中带了几分命令和强迫的意味。
沈初夏垂着的眼眸左右乱瞟着,白嫩修长的手指抓着衣角,死死的扣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身上的茶香味真是越来越重了。
她光是闻着,只觉得都快要醉了。
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他究竟要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