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凌乱不堪。
昂贵的实木地板已经被那群来路不明的记者踩得泥痕斑斑,不少价值不菲的家具也被撞坏,这一波损失,一定很大,怪不得秦川脸色那么难看。
沈初夏想要出声安慰,张了张嘴,到了唇边的话又吞咽了回去。
“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就突然晕了,还有那群记者,我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
她的脑海中已经脑补了一出“霸道总裁和美女一。夜情被拍”的恶俗剧情。
可没想到,秦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毫无感情的开口:“你想太多了,他们想拍的不是你。”
“……”
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
顺着男人的目光由上自下的看了一遍自己,她才知道,秦川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头发凌乱,还散发着一股被雨水泡过之后的馊味,身上污秽不堪,裤子上都是泥巴,活脱脱像在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女鬼。
换成是谁,也不会对这样一个女人下手。
“对不起,对不起,秦先生,您的床单,我会帮您清理的。”
“不用了。”
沈初夏心想:秦先生的确是一个好人。
“直接丢了吧。”
“……”
突然好打脸。
秦川难得多说了几句话:“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昨天有人在我家下了迷。药,你先开的门,吸入了大部分,就晕过去了。”
??
沈初夏满脸愕然:还有这种电影情节。
“这药……不会对身体有害吧?”
她好不容易又活了一次,连熬夜都变得小心翼翼,可不敢随意再乱糟蹋这身子。
“没。”
“那是谁干的?”
这次,秦川没回应,只是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眼神中蕴含着几分“杀伐果决”。
自从他耳朵失聪之后,已经很少和秦家那些人有走动来往了。
这次,是秦家,先犯了他的忌讳。
秦川将衣柜拉开,声线清晰:“那些记者想拍的,是他。”
顺着男人的声音,沈初夏看了过去。
赤。身果体的男人正倒在衣柜的下层,虽然重点部位用衣服遮盖住了,不过看着他那肥头大耳,满脸油腻的样子,沈初夏还是心中一阵恶寒。
男人还在被一块破布塞着嘴,或许是时间被绑得太长,此刻疲惫的栽倒着,连“哼唧”都没了力气。
秦川将那破布拔了出来,男人立刻嚎叫,声音尖锐而凄惨:“放我离开,小帅哥,你就让我走吧,再这样,我哪里受的住啊?”
“您别看我胖,我可虚了……”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儿。
沈初夏带着疑惑以及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秦川,指着他:“你……你……”
她万万没想到,看着人模人样的秦川,居然喜欢男男,她尊重性取向,这也就罢了,还玩捆。绑,未免太……
“收起你那猥琐且乱七八糟的想法。”
“这男人是自己进来的,想要把我迷晕,故意被媒体拍。”
经过这么一解释之后,沈初夏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为了栽赃给秦川这等“恶心”的桃。色新闻。
这么卑劣的手段,未免也太无耻了一些。
那人似乎没有预料到,这次是她开的门,所以她也就成了那只“可怜兮兮”的替罪羊。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她不敢想象,连秦川这样的人,也会遭遇这种事情。
男人没说话,他当然知道,而且再清楚不过。
那些人,只要动手,都是想要他的命。
唯有秦家人,不敢动他的命,却又不想让他过得太舒服。
不就是那些家产?
呵……若是自己真的想要,还轮得到现在的二房和三房从老爷子的手中接替秦氏?
秦川抬起手指,揉了揉眉心,他不愿意浪费精力在秦家二房和三房身上,只不过他的这两个叔叔,好像格外的——精力旺盛。
见男人的表情,沈初夏就知道对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过人家不想说,她也没必要勉强。
“那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秦川毫不犹豫,再次拨通了电话:“你们到哪里了,还落了一个,在我家里,回来一趟。”随后,他按下扩音键,放在沈初夏面前。
“你奶奶个熊的,秦川!你别太过分了,我是警局刑侦队长,不是跑腿的。”
“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秦川按下挂断键:“他说什么?”
沈初夏一愣:“他说……他说他奶……”
“骂人的话就不用转述给我了。”
沈初夏吐了吐舌头,虽然秦川没说,不过她已经隐隐约约发现,秦家这位大少爷好像和云澜市都局的刑侦队长关系非常不错。
按照正常的办案流程,这些怎么也出动不了刑侦大队,可是秦川……
哦,对,忘记了,他们家是S国开国元勋的后代,妥妥的关系户啊。
如此想来,也正常了许多。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您忙……”沈初夏动了动身子,发现没有其他不适的地方,便自行下了楼。
这件事,她顶多算一个被牵连的受害者,她也没想要什么赔偿,还是赶紧溜之大吉。
他人虽然还不错,不过他背后的水,太深了,沈初夏不想触碰,只想保持距离。
秦川也没坚持,毕竟他还要等蒋楠过来把人带走,于是目送着沈初夏离开“没有门”的家。
喜宝躺了一整夜,此刻精神恢复了不少,摇头晃脑的又缠上沈初夏,连秦川给准备的早饭也不看了。
沈初夏原本还想摸摸喜宝,可是接受到秦川那冰冷的注视目光,原本放下去的手,又抬了上来。
很明显的感觉到,喜宝不太高兴了,尾巴也落了下来。
“喜宝,回来!”秦川的语气认真且严肃。
他不想让这条蠢狗养成坏毛病,总缠着沈初夏。
毕竟,他和沈初夏不是一条路上的人,那么喜宝,和她自然也不是,以后见面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或者是没有。
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要开始。
就好像自己……
哪怕只可以听得到她一个人说话,也没有权利强迫她留下来为自己做什么。
一个人,想要自私的为自己而活,真的太难了。
没有人比秦川更懂这种感受。
狗是很能感知人的情绪的。
这个时候,发现主人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垂着尾巴,走了回去,不再靠近沈初夏。
“啊……”
她张了张嘴巴,轻啊了一声,再见两个字到了唇边,最后只在心中默默发出了声音,转身离开,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