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回神,眼前的场景瞬间烟消云散。
“没事儿。”
“你刚刚是不是说我外公要去宫门口?”
小队长被突然神情激动的夕夕吓到了,愣愣回道:“是的。”
“那他会上城楼吗?”
一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的场景,夕夕就十分心慌。
她总觉得,那场景非常真实。
如果不是已经发生过的场景,那便是……未来即将发生的场景。
想到自己在冰室里看到的那本“生死簿”,夕夕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队长想了想,认真回道:“不知道。”
“快带我去找外公!”
夕夕一把拽住了小队长的衣袖。
“啊,好!”
小队长开始带路:“这边……”
夕夕三下五就跳到了小队长的背上:“这样快,你用轻功!”
小队长懵住了。
“小公主,小公主千金之躯,怎可……”
“叔叔,我外公可能要出事,麻烦你快点!”
一听陛下可能会出事,小队长立马闭嘴,直接用了轻功。
身后,几个玄甲军的人跟着。
毕竟他们本来的任务就是保护小公主的遗体。
虽然不知道小公主怎么又活了,但是遗体和身体都是一样的嘛,反正都是小公主。
他们在后面跟着就是。
……
城墙上。
永徽帝凌冽的目光扫过城下百官。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在永徽帝浩瀚内力的加成下,威严的声音传遍了四周,清清楚楚的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便是距离此处较远的百姓们都是听得一清二楚。
一些比较闲散的百姓猫的远远地躲着、瞧着。
“臣等不敢,只是我大原正逢建国初期,百废待兴,还请陛下勿要沉溺爱孙离逝之痛,振作一二。”
“否则,我等便是入了阴曹地府也难见先皇!”
领头的兵部尚书段敛站在最前面,面上恭敬无比。
永徽帝嘴角泛上一丝冷笑。
十七年前,先皇去世。
他,宫墨。
身为先皇嫡长子,又是随先皇征战天下的功臣,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皇位。
十七年来,从来没有人敢如此逼他!
城下逼帝?
想名载史册?
呵!
这群大臣是觉得他老了,提不动刀了吗?
头上一阵痛意传来,宫墨扒着栏杆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他不能让人看出不对来。
几乎是在头疼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这几日他总是头疼,可他从未在意。
但是,碰上今日的状况,他不得不怀疑。
难道自己的计划……要失败了吗?
旁人离得远,看不清楚永徽帝的脸色。
但是距离永徽帝最近的富云海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陛下,您怎么了?”
富云海清楚的看到了永徽帝额角不断滴落的汗水,心里跳得愈发厉害。
这陛下该不会是身子出什么问题了吧?
跟着皇帝多年,富云海对这些大臣们的胆子一清二楚。
平常他们哪敢如此?
更何况,陛下不过是三日未曾上朝而已。
何至于这些大臣如此激动?
富云海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人。
兵部尚书段敛?
柔妃娘娘的亲哥哥,四王爷的亲舅舅?
奇怪,左相右相为何没来?
还有朝中一部分人也没来。
云家的人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其实也正常。
毕竟刚从牢里出来没几天,可不得老实几天,别被皇帝给抓到小辫子了。
只是,这个段敛……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小公主刚薨后没几个时辰,陛下就独断专行地把守卫京城的十万守城军给调走赈灾了。
如今,京城守卫空虚,但是这个段敛手里有五万将士。
“无妨,富云海,白容风的人马什么时候归朝?”
富云海压下心中的各种推测,算了一下时间:“陛下,便是快马加鞭也还要十天左右!”
十天。
永徽帝的心沉了下来。
头愈发晕了。
永徽帝只觉得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
富云海看着晃晃悠悠的陛下,大惊:“陛下!”
城下的众臣也看到了动静,大多人都是惊慌不已:“陛下——”
站在最前面的兵部尚书段敛面上惊慌,眸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笑意却是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真正的想法。
富云海想扶一下陛下,结果却被一把从身后而来的剑给刺中。
原本要扶永徽帝的手在富云海痛苦挣扎间竟是变成了推人的姿势。
然而,在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永徽帝的时候,他便倒了下去。
对此,头晕目眩的永徽帝一无所知。
然而,他却忽然扭头了。
因为他听到了夕夕的声音。
“外公,外公,夕夕好怕。”
救回了外公,松了一大口气的夕夕再也忍不住了。
张嘴就嚎。
吓死宝宝了!
永徽帝靠坐在城墙上,一手怀抱着浑身颤抖的夕夕,眸中满是震惊。
这是……他外孙女?
没死?
活过来了?
永徽帝将小孩儿按在怀里,浓浓的奶香味提醒他,孩子是真的。
夕宝真的回来了。
永徽帝瞬间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不疼了。
此时窝在永徽帝怀里的夕夕悄无声息地在自家外公身上画起了金色符咒。
符咒入体,随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夕夕又抽泣了一下,满意地笑了。
这下好了,任什么鬼都伤不了外公啦。
夕夕满意地缩在外公怀里闻着外公身上的味道。
呼——
好闻!
永徽帝消化了一下自家外孙活着回来的消息,随后看向玄甲军。
“解释解释,怎么回事儿?”
玄甲军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永徽帝懂了。
眼眸一转,永徽帝缓缓开口。
“关于小公主一事,你们当知道,要如何说话?”
起死回生太过荒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至于如何对天下解释这件事,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玄甲军在场诸人纷纷下跪:“属下明白!”
永徽帝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重伤被押的富云海。
富云海到底伺候了永徽帝多年,捂着被刺穿的伤口,当即开口:“陛下放心,老奴必定誓死不言。”
玄甲军小队长瞥了一眼富云海,随后抬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将人押上来。
于是,一个长相普通,放在人群里一点都不起眼的士兵被带了上来。
小队长:“陛下,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个人一剑刺穿了富云海的背部。”
“随后,富云海便伸手想要推陛下坠楼。”
“但是富云海没有成功,我们便到了。”
“因此,属下断言,这个人必然是刺客,富云海也有重大嫌疑,请陛下发落此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