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又来到了那个阴暗的宫殿。
和上次不同的是。
这次多了一个女人。
一个一身黑衣,一袭繁杂花纹加身,腰间还挂了一个竹筒,女人背对着她。
她看不见女人的容貌。
“呵,你又来了啊,如果不是我,你已经死了三次了。”
“一次云府,一次永安,一次毒蛇。”
“你可真废啊!”
夕夕微微抬头,毫不畏惧。
毕竟她白夕夕也是来过一次的人了。
“你是谁?你凭什么说窝?窝可是公主哎!”
“呵”,一声冷入骨髓的笑声从女子身上传来。
“我就是你啊”,随着女子的声音响起,女子也转过了身,“你可以叫我九瑰。”
夕夕看着眼前这和她极为相似的脸,瞪大了眼睛,惊得嘴巴都张开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略带几分笑意的声音响起,成功将夕夕惊到天外的脑巴拽了回来。
夕夕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和自己至少有七分相似的脸,小眉头蹙起。
嗯……确实像她长大后的样子。
不过,她是不会上当滴!
“每个人只有一个,夕夕又不特殊,怎么可能有两个,你不要看夕夕窝是小孩子就欺骗窝嗷~”
她可是很聪明哒~
“噗~”九瑰眉眼弯弯,直接一个噗笑出声,“原来我小时候这么可爱啊。”
夕夕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天呐!怎么会有人这么自恋的?
不对,呸呸呸,她才和她不是同一人呢?
不过,夕夕人见人爱倒是众多周知滴~
夕夕下意识地就把那些个不喜欢她的排除在外。
夕夕这么可爱,不会有人不喜欢滴~
九瑰突然化为红雾消散,下一秒又蓦然出现在夕夕眼前。
“其实准确的来说,我只能算是你的一小缕留在这冥王殿的魂魄而已。”
夕夕惊讶了一瞬,“这是什么戏法?”
“戏法?”九瑰轻笑:“你那符纸是戏法吗?”
“你如何知道窝的符纸?”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自然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夕夕闻言,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思考的表情。
思量几息之后,夕夕蹙眉:“可我为何不知道你的事情?”
九瑰:“虽然我并未经历过你现在经历的事情,可是,我在冥王殿中看得清清楚楚,你的所有,我都知道。”
“至于我的一切,现在的你不知道,以后却是未必了。”
夕夕歪着小脑袋看着这个和她长得相似,说话却极为奇怪的人。
她不是很明白的这个人的话。
“等等,这里是冥王殿,那窝是不是见不到窝的外公了?”
夕夕说着,就撇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九瑰抬手止住夕夕的动作。
“先等我说完,你再慢慢嚎。”
夕夕闻言,止住了即将打开的嗓子,眼巴巴地看着九瑰。
她倒是要听听,这个自称和她是同一人的人要说什么。
“第一次,你在云府濒死,我早就在你体内种下的灵器御险以及生死簿合力救了你。”
“第二次,你被永安那蠢货害了,我将你引来此处,又同生死簿一起合力救了你,甚至还将你用得最熟练的符篆记忆和预知能力给了你,生死簿因此更是陷入沉睡。”
九瑰说着,缓缓伸手。
一本皱巴巴却依旧难掩神秘的书出现在了夕夕眼前。
夕夕认得,确实是她上一回在这里看到的书,一模一样。
“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只是一个小孩儿,眼前这人没必要骗她。
更何况,当九瑰靠近她的时候,她总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
不是闷闷的感觉,而是想要将对方引入心中的强势。
可是,她明明心中没有这个想法的。
好像是她的身体固执地需要眼前这人一样。
“那你这一次还能救窝吗?”
夕夕的眼底出现了一抹希望。
若是从前,她无人爱,死了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有了外公,她不想死了。
她若是死了,外公该有多难过啊。
九瑰:“我可以救你。”
夕夕兴奋若狂:“太好了!!!”
高兴得活蹦乱跳的夕夕丝毫没有注意到九瑰眼中一闪而过的思虑。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略带冷意的声音再度响起,夕夕的动作一滞,一个没注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可是夕夕却是未曾喊疼,只是警惕地看着九瑰,小嘴叭叭的。
“窝是不会做坏事滴,你要是让窝做坏事,我就不同……你就是坏蛋!”
“不是坏事”,九瑰的手指狠狠地掐着自己另一只手,似乎是在抑制自己的情绪。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夕夕:“哪个嗷?”
九瑰:“你我共同的母亲,也就是你们人间所称呼的——南山公主。”
夕夕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不是说娘亲已经……”夕夕顿了顿,喜悦顿入胸腔:“娘亲没死?”
“这么说,夕夕不是没有娘亲的孩子了?”
夕夕突然觉得被蛇咬一口其实也挺好的。
如果每次被蛇咬一口都能有这种好运的话,她可以克服对蛇的恐惧,天天被它咬。
……
夕夕端坐在中间,在她的身后,九瑰盘腿而坐。
红雾从九瑰身上蔓延至夕夕身上,在夕夕身旁形成一个小型的漩涡,将她包裹在内。
夕夕闭着眼睛,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感知。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原本在她身后的九瑰却是躺在了她的面前。
血色的红唇称得九瑰愈发苍白。
夕夕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你……你怎么了?”
九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睛平视上空,双眼方空。
“你知道为何这偌大的冥王殿只我一人吗?”
夕夕往九瑰身旁鼓捣了几下,挪到了九瑰身旁,“夕夕不知道哒!”
“那你知道为何单我这一缕魂魄被搁下了吗?”
夕夕很诚实地晃着脑袋:“不知道。”
九瑰突然转向夕夕,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是一缕恶魂,所以她便将我剥离了出来,留在这空无一人的冥王殿。”
“她是谁?”
“很难猜吗?她啊,自然是你,也是我。”
九瑰说着,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恶劣的笑容。
“我乃魂魄,力量有限,三次助你复生,已是极限。”
“你知道我没了,会去哪儿吗?”
夕夕似乎想到了什么,白着脸色突然后退了几步,小嘴都颤抖了。
“你……你……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