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落玉冷笑：“卿芸，我知道我们三人之中，你最聪明了，但是你也不要把我当成傻子。”
“当初我们在京都多招人恨啊，若不是公主护着，早就被那些世家大族蚕食了，岂能活到今日？”
再说了，她当时可是有武功傍身的，身边有没有人盯着，试探一下便知道了。
卿芸认真地看着落玉：“你既然不是傻子，便该知道如今的小公主处境有多危险。”
“我知道”，落玉放大声音，有些激动。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现在还没有自尽，随南山公主而去。”
二人都没有察觉，就在二人争执之际，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二人。
“去什么？”
那抹身影从台阶上走下来，站定在二人面前。
二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小公主。”
这抹小身影就是夕夕，她刚随着外祖母进入内殿坐下，凳子还没捂热，就发现自己身边少了俩人，顺着路线走回来才发现……这俩人竟然还在原地。
“这么放心让我一个人进去啊？”
夕夕一屁股坐在了最底层的台阶上，揣着手笑意盈盈地看着二人。
卿芸闻言，立马跪下：“公主恕罪，奴婢早就安排人进去护着公主了，只不过公主看不见而已。”
卿芸话落，几个黑衣人从各个地方冒了出来。
在确定夕夕看见了他们之后，下一秒又消失在了众人眼前，藏了起来。
落玉见状，看了一眼卿芸，“我早该想到，你不会任由小公主随便进这景安宫。”
“果然，公主单单留下你是有道理的。”
卿芸没有应她，而是看向夕夕：“奴婢让公主受惊了，还请公主降罪！”
夕夕摆手，示意卿芸起身。
她没有过多理会卿芸，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落玉身上。
“你刚刚说想追随我娘亲而去，对吗？”
落玉拱手：“还请小公主成全！”
卿芸拳头硬了，一拳头打了过去。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刚刚同你说的不清楚吗？小公主现在需要你！”
落玉被一拳囊到了地上，嘴角瞬间青红一片。
卿芸见状，怒气稍消，愧疚之感渐渐蔓延心间。
落玉一手按在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卿芸面前，攥紧拳头就朝着她的脸打去。
卿芸睁着眼睛，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一拳落在卿芸脸上。
卿芸的步子丝毫未动。
唯一动的是眼神。
卿芸的眼中尽是震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刚刚那一拳在卿芸的眼中速度虽快，却毫无力道。
明明她刚刚并没有用内力抵挡，但是落玉的拳头却还是没有伤她分毫。
这不可能！
这力道竟是普通人还弱了一些。
察觉到不对劲的卿芸伸手就抓住了落玉的手腕。
几息之后，卿芸脸色大变。
“你的内力呢？”
“是谁干的？”
“你不是说公主有派人看着你吗？”
“他们为什么没有保护你？”
“这件事情公主知道吗？”
落玉用力抽出手腕，却怎么也抽不出来，索性便不抽了。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留下了吧，以我现在的能力，我即便是留下，也护不住小公主。”
“至于你刚刚说的南山公主是否知道，公主她……想必是不知道的吧？”
若是知道，岂能任她如此？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公主让我离开京都的时候给了我一笔银子。”
卿芸回想了一下：“我记得。”
“我带着那笔银子离开京都后，去了一个小村庄，认识了一个人，他对我很好，我对他也未曾设防。”
“可我没想到，我们在一起不过半年时间，他就给我喂下了令武功尽失的药，带走了我的全部钱财。”
“公主派来保护我的人在得知此事后，将已经在京都的他抓了回来，带到了我面前。”
“我想杀了他，他却跪在我脚边苦苦哀求，说他只是想用这些钱财做路费，进京赶考，他不想害我，他只是想废了我的武功，好让我不能去找他而已。”
“可是，他没想到，我身边还有旁人。”
“他同我说了许多好话，还允诺有朝一日高中，定回乡娶我。”
“我信了，便放走了他，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回来，我想知道他的消息，就只能去求公主派来的人，我知道，他们和京城一定有联系。”
“可是我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们，我的武功没了，我也不能感知到他们到底在哪儿。”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生气了，气我不该原谅那厮。”
落玉说完，卿芸也是一脸的愤恨。
“那人现在在哪儿？你告诉我，他叫什么，我现在就去砍了他！”
对于练武之人来说，没了武功比死了还难受！
这样的痛苦，她承受了四年半。
该有多难过啊。
等等，四年半……
“小公主，四年半前好像就是您出生的时候。”
夕夕还没回应，卿芸便又转头看向落玉：“所以，那个时候，那些人不是因为生气了才不回应你，极有可能是被召回了京都。”
“五年前，公主独自离开京都，将大部分的暗桩全部交到了段干大人手中。”
“在公主离京的路上，段干大人安排了无数暗桩护公主周全。”
“在公主离京的半年后，公主来了消息，她说她要生产了，暂时没有时间再关心京都变动。”
“而且公主还说，要把所有人全部隐下去，莫要再引人注意，她离开了京都，没有人能在朝中护着我们了。”
“所以，段干大人就开始慢慢撤人。”
“我估摸着是顺便把保护你的那些人也一并撤了。”
“帮你去京都把那个男人抓回去可能是他们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夕夕扶着脑袋，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阿芸姐姐，你知道的好多呀！”
看着一旁亮晶晶的大眼睛，卿芸颇为高兴。
“那是自然，当初公主离开京都，将大部分的暗桩交到了段干大人手中，剩下的就全在奴婢手中了。”
“所以，当初公主传回京都的消息，也有我一份，这些事情我自然清楚。”
看着眼前和南山公主极为相似的小脸蛋，落玉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含泪，缓缓跪了下去。
“小公主，奴婢万分想要留在您身边伺候。”
“可是，南山公主她一个人会孤独的。”
“从前，我不知南山公主已薨，苟活了将近五年之久……”
夕夕：“是四年半，四年半。”
夕夕说着，还比出了四根小指头。
落玉：“……”
气氛没了。
没关系，整理一下心情继续说。
“我对这人间已再无眷念，请小公主允我去伴南山公主左右！”
面对卿芸疯狂示意跳动的眼珠子，夕夕笑眯眯地开口：“你求死之心已明，那夕夕也不能拦你嗷~”
卿芸急了，落玉笑了。
然而，夕夕紧接着便是一句：“等娘亲回来了，夕夕一定告知娘亲，你的忠心之举，相信娘亲届时定会开心，指不定还会开心到去你坟头蹦两圈呐~”
卿芸笑了，落玉懵了。
啥玩意儿？
什么叫“等娘亲回来了”？
“奴婢不太明白小公主的意思，还请公主明示！”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们说阿芸姐姐最聪明了”，夕夕嘟嘴，“阿芸姐姐可是一下子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夕夕话落，卿芸笑着一巴掌拍在了落玉的肩膀上。
“你蠢啊，小公主的意思是公主没死。”
公主没死？
巨大的惊喜漫入胸腔，激动地落玉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小公主，她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