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因为这孩子在外面,不为人所知,所以也逃过了一劫。
惊年?
这名字怎么听着不是很好啊?
顾庭峰眉头微蹙。
顾惊年却以为他爷爷也不喜欢他,惊得往段干悔后面躲
顾庭峰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尚未发觉。
刚刚他好像听见说什么被火烧啥的,难道自家孙子过得和自家外孙子一样不好?
这么一想,顾庭峰便怒不可遏。
什么人,竟然要活活烧死他的孙子。
这可是他顾家唯一的血脉了。
然而,一抬头,哎,孙子呢?
顾庭峰一瞅,却见自家孙子躲在一个翩翩小少年郎的身后。
亲眼目睹了这位少年郎和公主之间的亲厚,顾庭峰并不敢对他不客气。
“这是……”
夕夕淡淡开口:“顾惊年过得比顾殃哥哥还要惨,你吓到他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
顾庭峰释放了一个极为善意的笑容,凑到顾惊年跟前,缓缓开口:“惊年是吧?我是爷爷。”
顾惊年看了一眼段干悔,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爷爷好!”
然后就又躲到了段干悔的后面。
夕夕:“……”
她不明白。
为什么顾殃哥哥在遇到了那样不公的人生时会变得漠然,而这个和顾殃哥哥有四分之一血缘关系的人在遇到这样的人生时却是愈发胆小了起来。
还是说,和刚开始的顾殃哥哥一样,伪装了起来。
夕夕定定地看了他许久,也没有看出来所以然。
顾庭峰则是满心满眼的心疼。
这孩子,受罪了啊!
然而,对此,一旁的周管家却提出了适当的质疑。
“公主殿下,我知道我不该说这话。”
夕夕:“那就别说了。”
周管家野得很,不管不顾:“可是我还是想说。”
夕夕:“……”
“公主,这小孩虽然和我家二少爷很像,可是天底下像的人多了,更何况我家二爷都还没有娶妻生子呢,您如何保证这小孩是我家二爷的?”
夕夕蹙眉,看向段干悔:“悔儿哥哥,你先把他带下去吧!”
段干悔没有犹豫,牵着顾惊年就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顾惊年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夕夕。
夕夕刚好看见,手微微抖了一下。
不知为何,夕夕总觉得那小孩的眼神和顾殃哥哥特别像。
或许是错觉吧!
毕竟两人那么相像来着。
夕夕并未多想,看向周管家。
“下次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了。”
周管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冲动……
等等,公主不也是个孩子吗?
察觉到周管家的意思,夕夕咳了两声:“那个……我不一样。”
夕夕话落,何秀君才敢开口:“那个,老周啊,那孩子或许真是顾家的……”
周管家看向自家媳妇儿,示意她继续说。
何秀君抛下深水炸弹,炸得在座各位(除了夕夕以外)一脸懵逼。
“我见过顾殃。”
顾庭峰:“谭木飞把控谭家,整个谭家跟个铁桶似的,你咋见的?”
何秀君神秘一笑:“有一段时间丫丫脸上起了点子,需要戴帷帽,就那段时间我和她换了一下身份就进去了,我们身形相似,再加上……”
何秀君顿了一下,缓缓开口:“我会口技。”
一出声,赫然是顾清穆的声音。
无论是语气还是节奏,都像极了。
“我好歹是看着丫丫长大的,对于她,我很了解。”
“总之,应对谭木飞那种花心人物,很是轻松。”
周管家觉得有些不对:“我们不是应该讨论顾惊年的事情吗?”
何秀君清了清嗓子:“重点来了。”
“我见到的顾殃和顾惊年极为相似。”
“你们两个没见过顾殃,你们不知道。”
“好家伙,保守估计俩人相似度至少达到了八成。”
“不信你们问公主,或者一会儿去问顾清穆也行,她应该还在沐沐坟前,憋了近八年了,也该好好发泄一下了。”
“发泄完了,公主就可以将她带回去问罪了。”
夕夕瞥了一眼何秀君:“行了,别试探我了。”
“国有国法,她固然值得同情,可是我依旧不能开口。”
何秀君的眸光暗了一瞬,同为女人,她理解顾清穆,更同情她。
“不过你放心,她的所作所为,我会尽数上报外公。”
夕夕的下一句话让何秀君眼睛一亮。
见状,夕夕又道:“她具体会如何我也不知道,且看朝廷那边如何判决了。”
“谢谢公主殿下,民妇代顾清穆谢过公主大恩。”
何秀君激动地跪下,要行跪拜之礼,却被夕夕止住了。
“顾清穆所作所为即便是我不上奏,爹爹也会上奏陈述,周夫人不必如此大礼。”
何秀君心中自是明白,可是人多力量大不是,上奏的人多了,陛下想必就会多思虑思虑了。
沐沐和丫丫俩丫头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没能生下来女儿,便将她二人当成亲生孩子一样。
可惜,也只能在丫丫为沐沐报仇的时候尽一些微末之力。
“好了好了,公主,您是好人,我夫人也是真心感激您,你们就别再推来推去了。”
“现在重要的是这个小孩,他……”
夕夕:“他确实是顾二郎之子,这个顾爷爷您不用担心。”
“我已经让人将顾二郎与顾惊年母亲的事情搜了个清清楚楚,这个孩子的身世很明晰了。”
夕夕说罢,便准备和几人好好说一说这个顾惊年这些年的情况。
她准备先从顾惊年母亲开始说起。
“顾惊年的母亲是一个疯子。”
夕夕话音刚落,一个婢女便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
“慌什么?”
夕夕微微蹙眉,这白家老宅的婢女不行啊,这都没有一股处变不惊的风度。
婢女停滞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呼吸:“顾惊年顾小少爷的那个疯子母亲来了。”
“什么?”
夕夕一拍桌子,蓦然站起。
周围众人先是对夕夕的行为表示无语,随后便是惊愕。
疯子母亲?
夕夕惊讶的不是他母亲来了,而是那么远的距离,他母亲怎么来的?
更何况,他母亲还是个疯子。
要知道,顾惊年出身杏花村。
杏花村人大多姓林,顾惊年的母亲也姓林,可顾惊年就姓顾。
据说是他母亲还没有疯的时候给他起的名字。
他母亲生下他后就疯了。
顾惊年的外祖母是个爱孩子的,即便是她母亲未婚先孕,也还是对她母亲很好,就是嘴上不饶人。
可是他外公就不一样了。
他外公好面子,在知道此事后直接将他母亲林清影关进了空的地窖,想将她活活饿死。
是他外婆日日送饭,才让她活了下来。
可是长时间的幽闭环境让林清影的脑子出了问题。
在地窖里生下孩子后就疯了。
顾惊年的外祖母在林清影怀孕的时候常常去探望,也因此知道了女儿给外孙起的名字。
他外祖母知道女儿起这个名字是为了让孩子跟着爹姓。
于是她便悄悄进城打探有没有姓顾的人家。
找来找去,她找到了符合女儿口中描述的人。
那人就是顾家二郎,从军,姓顾,官职不低,长得排场,没错,就是他。
就在她想找上门要说法的时候,却发现顾家二郎因为以下犯上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