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此时插进话,“太后有所不知,这刘月儿是近来京城中公认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尤其是舞,听说她还能闻曲而舞,随性而发,可是一绝!”
“哦?果真如此?”
张太后挑了挑眉,这刘月儿果真有如此造诣?那可是天赐的宠儿啊!
刘月儿此时向张太后请求,“太后娘娘既然想看,不如月儿斗胆提一个请求,月儿听闻庆王府的小少爷的亲生母亲无一不通,臣女斗胆请求蒋瑶姑娘替臣女伴奏,臣女仰慕蒋姑娘已久,还请太后应允!”
蒋瑶听见自己被刘月儿提到,才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
她穿越到这里没多长时间,待的时间最长的就是在王府了,可是她也不经常出门,而她最为人赞叹的就是她那一身厨艺。
这刘月儿作为大家闺秀,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说仰慕自己?
尽管大南朝已经是民风开化了,但是很多时候还是对女性拘束颇多,哪怕这刘月儿见过自己,但是也不会听说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蒋瑶蓦然抬头,不料看见王皇后眼睛闪过的一丝幸灾乐祸。
呵!她就知道王皇后不会轻易松手的!
杨三石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
“怎么办?我记得你不会的啊!”
蒋瑶沉默思索了一会,杨三石紧张的汗都出来了。
景肃看着沉默的蒋瑶,紧紧的握住了她柔嫩的小手。
“你若是不想,便直接推了就是。”
蒋瑶感受着手里炙热的大掌,还有不是传过来的热气,原本勾着的头微微抬起。
这王皇后可真是好计谋,若是她根本不会,说了出来就是她徒有虚名,若是她强撑着乱弹几曲,就跟刘月儿的舞姿一较高低,就更显的刘月儿的舞姿一绝,而她则是虚有其表,或许还会被扣上什么欺诈的罪名。
“既然刘姑娘这么说了,我又有什么理由好拒绝呢?”
刘月儿见蒋瑶上钩了,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鄙夷收都收不住。
“蒋姑娘需要什么样的乐器?”
刘月儿装作好心的问。
这蒋瑶是压根就不会什么乐曲舞蹈,如今不过是危难她罢了。若是她知道好歹。早早的向大家认了错,她兴许还饶了她,如果不然,她可就不客气了,要知道,最后丢人的一定是她。
蒋瑶看着面前一排排的乐器,看了又看,最终将收伸向了角落,她取了一个琵琶!
众人皆是惊讶,琵琶作为乐器,向来是下九流的教坊最喜爱的乐器,但凡是正经人家的,都是挑些古筝笛箫之类的。
蒋瑶神色淡定,素手一抬就将琵琶抱在怀中,刘月儿衣袂一摆,蒋瑶的琵琶声应运而起。
铮铮两声,蒋瑶纤细的指尖在琴弦上划过。
铿锵有力的节奏犹如扣人心弦的战鼓声,激昂高亢的长音好象震憾山谷的号角声。
刘月儿咬紧牙关,这蒋瑶怎么不按理出牌?她虽然是极其善舞,可是多时轻柔妩媚的,腰身旋转,明显有些吃力。
众人正感叹着,声音又突然一顿,一张一弛的琵琶声传了出来,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十分的紧张。
那拨动弦的手渐渐慢了下来,音乐开始变得低沉,肃杀。
刘月儿已经跟不上蒋瑶的节奏了,脸色苍白,大股大股的汗珠往下流淌,眼神里尽是紧张。
慢慢的,琵琶声重起,带有欢快情调,就像是军队战胜凯旋的场景。
刘月儿彻底瘫坐在台上,抬眼一看,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她已经停止了跳舞。
众人的眼睛都停留在正在陶醉在琵琶声中的蒋瑶。
蒋瑶微闭的双眼睁开,琵琶声消失。
众人还在余韵中迟迟不肯出来。
“好!好!好!”
张太后拍着手大赞蒋瑶。
“没想到你居然有此才能!”
张太后唤了身侧的景嬷嬷,“赏,将哀家库房里的琉璃夜杯拿过来。”
蒋瑶曲罢,安静的坐在位置上。
“你奏的这一曲,名为什么?实在是绝妙啊!”
蒋瑶回答,“太后娘娘,此去为十面埋伏,弹奏的原本就是战场厮杀的场景,蒋瑶献丑了!”
“哈!哈!哈!这哪里是献丑?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景嬷嬷将一对琉璃夜被拿了出来,紫水晶雕刻的小酒杯,在月光中闪烁着光。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异域器皿,哀家老了,用这些也不习惯了,今日就赐给你,当做今日的彩头可好?”
蒋瑶接过,“谢太后娘娘赏赐!”
说罢,又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杨三石偷溜溜的摸了一下,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弹琵琶啊,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东西的麽?”
杨三石凑到蒋瑶的耳边问道。
他刚才吓死了,要是蒋瑶应付不了,他就想着自己大哭大闹的,说是要娘亲之类的,蒋瑶得哄他就不用去了。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蒋瑶往杨三石的嘴里塞了一瓣桔子,“我不喜欢是真的,但是不代表我不学啊!”
景肃看着一脸小得意的蒋瑶,心底一片惊涛。
她还有什么是让他惊讶的?
厨艺惊人,还能弹得一手琵琶,见识有时还远超男子。
怕是还有他所不知道的需要挖掘!
刘月儿看着大家只顾着赞美蒋瑶,完全将她忘记了。
蒋瑶是故意的么,故意藏拙让她出丑,还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拉她的面子,这个女人心机可真重!
刘月儿抬头看了一眼王皇后。王皇后嫌恶的很,连忙示意让这丢人现眼的东西下去。
刘月儿看着王皇后一脸的嫌恶,脸上满是被羞辱的难受,今夜过后,她怕是要成京城里大家闺秀的笑柄了!
王皇后一口饮尽面前酒杯里的果酒,呵,她还是小看了这蒋瑶,不过这只是个开始,等着她的,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