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寺的主持听小和尚说皇上在大光寺遇刺,惊得差点当场圆寂,立马带小和尚去察看情况。
万幸陆子离伤得并不重,只需休养几天便可痊愈。
倒是那两个刺客,男刺客身上多处擦伤,左腿骨折。女刺客身上并无擦伤,但是右腿骨折。两个人伤得比陆子离离重多了。
住持没有陆子离的命令,不敢给权轻轻和傅明义处理伤口,只是将两人分别关押在后山的柴房里,待到陆子离醒来之后再审讯。
……
夜里,万籁俱寂,大光寺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陆子离在后山的厢房里昏睡了一整天才醒来。
眼睛刚睁开,脑袋还不清醒,便瞧见床头正掩面哭泣的小李子。
小李子双眼含着悲伤,豆大的泪珠一点一点往下落,时不时捏着嗓子喊两声“陛下”,颇有一种梨花带雨的感觉。
陆子离见了,只觉得一阵恶寒。
“小李子。”他撑起身子,喊了一声。
小李子沉浸在悲伤之中,没有听见。
“小李子!”
陆子离又喊了一声,小李子这下听见了,怔怔地看着扶着床头正欲起身的陆子离,一脸的不可置信。
“陛下,您醒了!”随后小李子便爆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呼叫。
陆子离听着小李子振聋发聩的尖叫,只觉得头疼,着实头疼啊
恍惚间,他竟生出了想再次晕过去的想法。
……
陆子离醒来的消息很快在寺里传遍,扰乱了寺庙的一寺静谧。
住持急匆匆的刚来,诊了诊脉,又开了两幅草药,方才离去。
陆子离喝下了住持配的药,酝酿了好一会儿,才仿佛不经意地问。
“白日里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他抵着唇,耳垂有点泛红。
“姑娘?”
小李子想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陆子离在说什么,
“您是说那个刺客吗?现下正关在大光寺后院柴房中,就等陛下您醒了审讯呢!”
“后院柴房?谁教你把人关到柴房中去的?”
陆子离听到小李子这话,面色不愉,急忙下床,穿好鞋袜,向外奔去,一向清冷的脸上是小李子少见的急色。
小李子望着陆子离匆忙离去的样子,愣在原地,不知道陛下为何态度如此激烈。
过了几秒,小李子一拍脑袋,顿时就悟了!
陛下这心狠手辣的性子,怎能忍受将刺客关在柴房那么好的地方。那必然是要脱了衣服,绑在树上,时时叫野狗惊吓撕咬才好。
现在这般着急,是急着审讯犯人吧!
平白无故遇上刺客,陛下定是急着折磨刺客泄愤。
想通了这一点,小李子一跺脚,连忙追着陆子离而去。
“陛下,您走慢些,您大病刚愈,不宜动怒啊!”
小李子嗓门大得吓人,脚步却不大利索。陆子离走得飞快,小李子累得气喘吁吁,还是追不上,很快就任凭陆子离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
陆子离一路狂奔到大光寺的后山,停下脚步,看着后山的两个柴房,犯了难。
犹豫了一会儿,他推开了离自己近的柴房的门。
柴房内的光线很不好,推开门,陆子离隐隐约约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身材丰腴的身影。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想起白日里的惊鸿一瞥,脚步有些忐忑。
光风霁月的男人整理了几下自己金丝勾线的月牙白衣袍,理了理因奔跑而凌乱的发丝,面色端庄,神情沉稳,向角落里的身影缓缓走去。
“姑娘,我……”
陆子离走到被绑住的身影前,正欲开口,一张长满络腮胡子的大脸盘子直冲视野,向来冷静的陆子离生平第一次受惊,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里,面上和耳垂上的红晕顿时全部褪去,面色黑得吓人。
“唔唔唔…唔唔唔”
傅明义看见有人来柴房,连忙挣扎起来,被塞住的嘴巴也发出愤怒的咆哮,黑黝黝的大眼睛几乎就喷出火来。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傅明义发出无声的怒吼。
陆子离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信息,他看看面前这莽汉,想到了白日里他与那姑娘相拥着滚下石阶的样子,拉开他口中的塞布,抿了抿唇,冷冷开口。
“白日里,与你一起滚下石阶的那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傅明义不知道陆子离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陆子离问这话什么意思。
“放我出去,你们知道你们绑得是谁吗?谁指使你绑我的!”
傅明义情绪激动,在陆子离的耳边大吼大叫,陆子离顿时就不耐烦了,狠狠踹了一下。
“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废话别说。”
“呔,你这小人!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
陆子离看着面前的莽汉,皱了皱眉,有点嫌弃。酝酿了好久,才终于下手。
很快,一阵单方面殴打之后,傅明义肿着馒头大的脸,终于松口。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
陆子离满意地停手,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快说,你和白日里那姑娘,是什么关系?别撒谎,不然后果你懂的。”
陆子离眼神平静又毒辣,看得傅明义心里发憷。
他从军多年,杀敌无数,从未见过这般人物。
他到底是谁?
傅明义沉默了一会儿,想到白日里的姑娘,长满络腮胡子的脸上充斥着不好意思,一米9的大汉此时捏着嗓子扭捏地开口。
“白日里那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没错,他既已经摸了那姑娘的脚,就已经是有肌肤之亲了,他不是不负责任的男子,他定然是要对那姑娘负责的。
傅明义生平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
陆子离陡然听到这话,心里原先的热情全数熄灭,一张脸冷得如同冰窖里的冰块,他伸出自己的右脚,狠狠踩在傅明义骨折的左腿上。
陆子离是使了十分力气的,傅明义当即就疼的叫了出来。
“啊!我已经交代了,你这厮又踩我作甚!”
傅明义满脸愤怒。
“不作甚。想踩便踩了。”
陆子离又在傅明义受伤的地方碾了碾,傅明义差点就疼得过去了,心里已经把陆子离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了一遍了。
这男的,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他要如此对我!
傅明义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了委屈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