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亦华,你无耻。”
“啪!!!”
权轻轻平静了心神,狠狠抬起手,给了宗亦华一巴掌。
鲜红的巴掌印顿时出现在宗亦华的脸上。
宗亦华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脸,脸上扬起一抹邪笑来。
“你还真是无情啊。”
“我无情?”权轻轻被气笑了,“我看是你太滥情吧。”
哪有人一上来就强吻一个陌生人的,太离谱了吧。
这个宗亦华,传闻说他不近女色,简直是离谱。
传闻果然不可信。
“轻轻。”
权轻轻正气愤着,娇俏的小脸憋得通红,冷不丁耳畔响起一道温柔又熟悉的声音。
抬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权轻轻的面前。
“上官景……”
权轻轻怔住,面前宗亦华的脸不知何时变成了上官景的脸,熟悉到仿佛刻在权轻轻的骨子里。
“怎么会是你?”
地府的府主,怎么会是上官景。
权轻轻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只觉得自己的心情颇有些复杂。
“不止上官景是我,苏妄,子逸清……那些都是我。”
宗亦华脸上变换出一张张权轻轻熟悉的面容,语气透漏着谴责和委屈,“轻轻你真是无情至极,居然丝毫没有认出我,我可是一见面就认出你了呢。”
“我……”权轻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着面前的宗亦华有些手足无措。
宗亦华顶着上官景那张俊美非常的脸,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抚摸权轻轻柔软的脸蛋,眼神微动:“轻轻,我们当真是好久不见呢,我对你……甚是思念。”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天上三天,地上三年。
整整三年,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没能见到面前这个人,在无边无际的孤寂中度过余生。
如今再见,日日夜夜的思念顷刻间化为流水,从胸膛中喷涌而出,喧嚣至极。
权轻轻的心莫名停了一拍,然后又开始疯狂地跳动。
她愣住。
怎么回事?她的心这是怎么了?怎么跳得这么快。
她们做月老的,从来都是断情绝爱,看惯世间的情情爱爱,但却从来置身事外,不投入一丝一毫的感情。
可是如今,她恍惚间居然觉得,自己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情感。
“宗府主,我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有缘再聚。”
内心微弱的情感让权轻轻觉得慌张,三言两语,她扯着自己的裙摆,急急忙忙告别宗亦华离开。
女孩蹁跹的身影消失在沉沉的远方,宗亦华望着权轻轻逃也似的身影,没有去追,只是静静地看着,目光深情。
…………
月老殿,权轻轻坐下,几杯冷水下肚,她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往事如烟,历历幕幕浮现在她的面前,权轻轻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那么多的小世界,和自己相处的都是同一个人,这怎么可能呢?权轻轻敏锐地嗅出了一丝不对来。
“元宵,元宵,元宵!!!”
权轻轻大声呼唤着元宵,不一会儿,元宵胖乎乎的身影就飞过来了。
“怎么了,月老大人,找我什么事情?”
“说,你是不是认识宗亦华!”
权轻轻一把掐住元宵的小身板,厉声质问。
被掐住的元宵暗叫不好,转身就要飞走,却被权轻轻死死地抓住,怎么也飞不走。
“说不说,说不说?嗯~~~”
权轻轻手上愈发用力起来,小元宵被捏搓揉扁,很快从一个圆团子变成了扁扁的大饼。
元宵暴风哭泣:“嘤嘤嘤,嘤嘤嘤,别捏了,别捏了,我说我说。”
……
夜里,权轻轻睡得很熟,向来无梦的她难得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还是凡人的模样,跟着师傅在道观里修行,每日的工作就是给道观里那棵姻缘树浇水施肥。
来道观上香的人来来往往,到姻缘树下求姻缘的人络绎不绝,每天道观都很热闹,只是树下的权轻轻,却觉得日子过的无比漫长孤独。
直到这一天,权轻轻在姻缘树下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狼崽子。
小狼崽子刚出生不久,小小的一个,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对着权轻轻“嘤嘤嘤”。
权轻轻的心一下软了,从此以后,除了每天给姻缘树浇水施肥,她又多了一项给小狼崽子喂食物的任务。
小狼崽子慢慢长大,一天一个样,从原来只有权轻轻膝盖高度,到后来到权轻轻的腰部。
原先湿漉漉的眼睛,慢慢地,沾染上了几分狠厉和凶猛。
道观里的人都害怕这头狼,想要将这头野狼送走。
权轻轻舍不得送走狼,依旧是日日喂养,但是狼本就是生于自然的猛兽,岂会被困在方寸之地。
在雷雨交加的一天,权轻轻安静地睡在道观里,床边的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道观,去往不知名的远方。
……
月神宫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权轻轻从睡梦中醒来,眼角微微湿润。
当年的小狼崽子,不知道如今境遇如何了。
一个在道观长大的狼,不晓得能不能适应森林的弱肉强食。
权轻轻叹息了一声,起身推开月老宫的大门,看着门外的细雨霏霏,心里有淡淡的思念。
“哎~元宵那破系统真是干了一件坏事,平白让我长了一根情丝,如今我竟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权轻轻口中愤愤地呢喃了两声。
“嗷~~~”
隔着薄薄的雨幕,不远处的姻缘树下,一头雄狼正在吼叫。
权轻轻恍惚。
那是……
女人娇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
树下的宗亦华拼命摇动自己的尾巴:……
一条狼的尾巴硬生生被他摇出了狗的既视感。
啧,果然还是毛茸茸的躯体更能讨她的欢心吗。
这么多年了,她真是一点没变。
自当年被道观的道人逼着出走,到如今重新再见她,已经过去一千多年的岁月了。
如今,他终于能再见她。
她还记着她,她还思念着他,真好。
往后千年万年,都是好时光。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