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让尚好和梁竖都身体一震,尚好微微抬起眼,余光看着梁竖。
尽管身子已经不干净,但她还奢望着能跟心里的人续一段不断的情缘。
可惜,梁竖又一次让她失望。
哪怕是话赶话,梁竖也做不到回一句“是又如何?”,他确实不爱她,真诚而不避讳。
真诚到连一句谎话都不愿意为她说。
不再多留,伸手过去,拉住了郎延磬的手。
“夫君,咱们回去吧!我刚刚崴了脚,有些疼……”
她话还未落,人却已经被郎延磬打横抱了起来,二话不说,直直往后院去。
梁竖看着他们走远,仍然不死心。今日若带不走尚好,他也没脸回去。
便在山上住了下来,打算再想办法,把尚好带回家。
可他不知道,此刻的京城郝家,却暴怒不已。
郝家前厅大堂里,郝阗怒得拍案而起,拿过剑便怒气冲天出去。
樱子忙上去拉住劝道“相公且冷静冷静,怎么说也得等小王爷回来再做……”
怒火灼烧着他,一时被冲糊涂了,便无情的甩开了樱子,迈开腿就出去。
倒地的樱子哭喊到“相公,相公等等!……”
舒叶过去扶起她,而梁韧已上前去阻止了郝阗。
将樱子扶起来,坐好,才开口道“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不管怎么说,尚好失踪跟我们脱不了关系。既然已确定她是被盗贼所掳,那就……”
“若不是小王爷,好儿根本不会出事!王妃一句感同身受算什么?难道好儿能回来?就算好儿回来,那……她的清誉又如何挽救?往后,她要怎么嫁人?”
“……”
舒叶他们无言辩驳。
夫妻俩默契对视一眼,梁韧道“当务之急,是把尚好找回来。至于后事,就交由他们自己解决。尚好要嫁梁竖也好,或者是别的什么,就由他们去。”
“但如若尚好愿意嫁给梁竖,我们一定会说服梁竖娶尚好,给郝家一个交代。”
梁韧亲自开口,郝阗也不好再怎样,虽然心里为自家闺女叫屈,却也只能勉强点头答应。
目前,那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达成一致后,舒叶他们俩回了王府。
在回去的路上,舒叶有些不爽的抱怨道“那郎延磬并未干过什么少杀抢掠的事,一直锄强扶弱,京城里的世家子弟哪里比得上?更是长得仪表堂堂,为何樱子要哭得死去活来,好像尚好嫁给一狼人似的。”
本来她也是站在郝家那边,认为梁竖得对此事负全责的,可今日郝家人的反应让她很不爽。
别说郝阗把所有责任推到梁竖身上,就说樱子几次指桑骂槐的,她早就想发怒了。
但想到他们也是一时心急才会口无遮拦,才又按耐住。
自己的儿子被别人如此黑,她这个母亲,也很心疼。
“如此到也算一番历练,若小竖能处理好这件事,那咱们就可以放心走了。”
他一直没有忘记她的理想,知道她想要自由,也一直在努力。
若不是因为朝廷的事,他早就辞去官职,带她游山玩水去了。
“王爷还记得?我以为早忘了呢。”
“小笨蛋,你的话,本王怎会忘?一字一句,一直刻在心上。待此事解决,小竖能独挡一面,本王就随你去,做只闲云野鹤。”
“那王爷得做好挨饿受冻的准备。”
“凉了,有爱妃这个小棉袄,还怕什么?饿了,也有爱妃这块点心,饿不到。”
眉眼含笑,心满意足看着他。但想到之前他重病的事,心顿时一慌,笑意戛然而止。
但始终没说什么,只是窝进他怀里,努力的想要抓紧他。
失去他,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
翌日一早,他们带着王府的一半侍卫,往那山去。
不管如何,也要把郝尚好找回来,不为梁竖,只为对得起自己的心。
当他们率领一众人到达山脚时,是傍晚晨昏之时。
落霞与孤鹜齐飞,一片金色,染得山林跟座金灿灿的宫殿似的。
他们派人去制造了一点点小混乱,惊扰了盗贼头目。
夜色刚刚降临,郎延磬便带着一众兄弟下山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而此时,山上还剩一半不到的兄弟。
因为谨慎,便在临走时,把梁竖关到了先前关他的那个地窖里。
也不知尚好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梁竖被关进了地窖,就慌了神,忙不迭支开了人,悄悄往地窖去。
她摸黑到地窖时,慌张打开了门,闭目养神的梁竖听到声音,惊得睁眼
“谁?”
“竖哥哥,是我。”
听到尚好的声音,慌忙坐起来,“尚好,怎么了?你怎么……”
“竖哥哥快走!他带人下山应敌,你赶紧走吧!”
梁竖抓住了他的手,却不挪步“不!尚好,要么你跟我一起走。要么,我就陪你留下。只有确定你好好的,我才能安心。”
便直接坐了下来,见他这般,尚好无奈劝道“竖哥哥,求你走吧!求你不要逼我!我不能走,也不会走,你回去吧!回去好好生活,娶一个喜欢的人……”
“尚好!你要还当我是哥哥,就别说这种话!你若不回去,我如何跟你爹娘交代?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到这来,但你若不好,我一辈子不会安心。”
尚好这才没再说话,当初,是她自愿跟着阮香玉来的,当阮香玉说要帮她达成心愿,她也没管。
若是当初没有鬼迷心窍,没有跟她来,也没有接受她的提议,抓梁竖来,逼他娶自己。
若没有这样,她也不会被郎延磬霸占,更不会造成如今这无法挽回的错误。
“好!竖哥哥,我们一起离开。”
拉着他的手,跟他一起出了地窖,直直下山。
却在半路上遇到了折回来的郎延磬。
三人对峙,气氛很是尴尬。
“好儿,你这是要走?别忘了,你如今已经是我郎延磬的人,走,还能走到哪去?过来,不要惹怒我。”
像招小狗一般招了招手,尚好却未动分毫。
见状,郎延磬怒了,触眉再次冷声道“好儿,听话,过来,夜深了,我带你回家歇息。”
“够了!郎延磬,我恨透了你。我不会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