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未踏出门口,梁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小家伙,放弃吧!否则会把你自己的命给搭进去的。”
“多谢启王爷关怀!”头也不回,脚步未停,淡漠回了一句便消失在了启王府里。
哪怕她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求帮忙,可惜人家连死的机会不愿意给她。
出了王府,她提着裙子大步奔跑,在深夜的街道上,月光照得白雪更加莹白,更加冰冷。
如此,她已想不到任何能帮庄子豪的了。
想到很有可能会因为自己而毁了全离山,她就觉得身上罪孽深重,心痛不已。
脚步骤然停了下来,蹲下身,大声哭了出来。
其实一直有个人跟着她,保持着五十米远的距离,而她也没有发现。
他看着痛苦无助的她,却只想一把把她掐死。
他不喜欢她为了别的男人而哭泣。
突然,舒叶面前多了一双腿,立在她前面。
她擦了擦眼泪,视线跟着那双脚缓缓往上爬,竟然是笑得温暖的段之境。
惊愕不已,猛的站了起来,惊讶出声“段大哥,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
他和煦一笑,回到“你不也在这吗?”
伸手过去,摸了摸她哭花了的小脸,“段大哥回来了,以后,无论任何事情,任何时候,都有段大哥跟你一起分担,不会让你一个人痛苦无助了。别再哭了,好吗?”
闻言,舒叶眼泪啪嗒啪嗒一个劲地往下掉,哭喊了一声“段大哥~”便上去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周遭一片清亮,他们相拥,站在街道中央,好似一对被逼无奈的痴情苦命鸳鸯。
他们深情相拥,不愿分开。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有人的心情却似刀割,哀痛难抑。
终于,那人走了,许是无力再看下去。
——
翌日,许是隅中,天似心情大好一般,放晴了,艳阳高照,一片和暖。
舒叶终于回来了,脸上也不是之前那般惨白,眼神灵动,整个人似活了过来一样,生气勃勃。
她刚踏进门,老管家便上来道“叶姑娘,你可算回来了,王爷他……”
不待老管家说完,她便语气不善回到“他怎样跟我有何关系?老管家,您太看得起我了,我从来就只是您家王爷手中的提线玩偶。如今我叛逆了他,您觉得我还能影响到他?”
说着,径自回疏陌轩去了。
可才踏进疏陌轩,就见面黑如碳的梁韧迎面走来。
她没看他一眼,更没有因为他而停下脚步,气冲冲大步绕开他进去了。
本来因为昨夜的事,他就已经暴怒到了极点,如今,她竟敢无视自己。
端的火冒三丈,转身一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冷冽道“昨夜去哪了?看来你是已然不在乎庄子豪死活了。敢违抗本王命令,私自跑出去。”
她也不挣扎,只是冷笑的看着他,似嘲弄。
“端王爷也就这点本事了吗?除了威胁,还能不能有点别的手段?告诉你,我不吃你这一套!”
他们都心知肚明,即便梁韧位高权重,他也不能拿庄子豪怎么样,因为庄子豪有大用处,没有皇帝命令,谁也动不了他分毫。
可他却把庄子豪的性命当做筹码,一次次威胁舒叶,逼她就范。
她的挑衅似火光,点燃了他的怒火,瞬间,他怒火爆发,一把掐住了她脖子。
“舒叶,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三番两次挑衅本王,触犯本王底线,嗯?你真以为本王舍不得伤你,你就敢如此放肆,为所欲为?”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梁韧忘了控制力道,掐得她呼吸有些困难,脸色泛白。
但一动不动,不曾挣扎,也不曾叫喊,只是闭上眼睛,期待着死亡来临。
“说话!为何你可以温柔对待任何人,却把所有的刺都扎在本王身上?你可以对任何男人投怀送抱,单单视本王如草芥?本王如何比不过那些草包,嗯?”
他疯了,被她逼疯了。
动作疯狂而不受控制,完全处于怒火之中。
不知为何,他突然撒开了手,将她甩在了地上。
再次恢复呼吸的舒叶困难的喘着粗气,咳嗽着,身体颤抖着,恰似一只被割了喉却还未断气,在地上垂死挣扎的鸡。
还未等她彻底恢复过来,他又一步上去,直接拽着她,拖着出了疏陌轩,扯着上了马车,往监牢去。
他不相信,看到庄子豪的狼狈不堪和痛苦,她还能保持镇定,恣意挑衅自己。
惩罚一个人,他梁韧很在行,只是之前舍不得伤害她罢了。
到了监牢,舒叶的心紧张得拧做了一团,揪着,疼得无法呼吸。
狱卒带着他们进去,却并未见到庄子豪,不一会,才见他由几个狱卒押着,往最里面出来。
身上只有一件单衣,而且早已被血染脏,呈暗红色。
见到如此狼狈不堪的庄子豪,舒叶的眼泪冲破了阀门,喷涌而下。
“庄大哥,不~”低声喃喃喊着他,摇晃着脑袋,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欲上前靠近他,肩头突然被梁韧抓住,捏得她生疼。
梁韧低头在她耳边道“怎么样?心是不是像被撕裂一般的疼?你可知,那就是本王的感受。而那些伤,都是拜你所赐!”
她微怔,想不明白为何会这般,对于梁韧,她一直心存感激和尊敬,非分之想什么的,不曾有过。
可,如今,他怪自己招惹了他,动了他的心却又怨她弃之如敝履。
她觉得很冤枉。
斜看了他一眼,觉得现在的梁韧是如此陌生,堪比一头嗜血如狂的老虎。
他眼神里满是玩味,盯着里面半死不活的庄子豪。
“你说,若是本王让人砍掉他右手,算不算帮他解决了一难题呢?反正留着也是摆设,不如直接砍掉,眼不见为净。”
她颤音求到“求求你,不要再折磨他了。伤了你的人是我,不把你的心意当回事的也是我。跟庄大哥无关,求你放过他!只要你放过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抬起她下颌,强迫她看着自己,道“你不是视本王如草芥么?现在竟然低头求本王,你的尊严还真是低贱如粪土。”
不顾他的讽刺,“可惜,你身上没有本王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