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茵华更想说,她也不是专业的大夫,怎么能看出简开济哪里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那个大夫不对劲的?”裴嘉佑突然想起来问。
湛茵华哪里能知道?她看不出简开济的情况,但是其他人的表情还是逃不过她的双眼的。
湛茵华想到这里时,就说道,“我是看不出简大人的情况,但是那些大夫可以看出来呀,他们都当作不知道,还说简大人病倒是劳累过度?”
谁信啊?
大家都是长着眼睛的。
“能做到这么多的人应该是他的家人。”裴嘉佑说道。
湛茵华对简开济的家境丝毫不知,无法回答,“好了,我先回去了。”
裴嘉佑在她离开的时候,禁不住的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
湛茵华轻皱着眉头,理所当然的点着头,“是啊,我要怎么知道呀?”
她与简开济之间又不熟悉,总不能才见过几面以后,就询问着他家里的各种情况吧,这也说不过去呀。
裴嘉佑缓缓的点着头,没有再开口。
直到湛茵华离开以后,他才轻轻的笑着。
原来,他们之间并不熟悉。
这夜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一早,就听说简家乱了起来。
简开济的家里,有娘亲一人,爹爹在前两年过世,他也是刚过孝期。
家里有一位远房的表妹朱巧,在年幼时失了双亲,从小就住在简开济的家里,受到简家颇多的照顾。
再就没有其他人了。
湛茵华看着这一家人都被带走时,心中五味杂陈。
“娘亲,发生什么事了?”小矜疑惑的看着前方。
“没事,我们走吧。”湛茵华轻轻的摇着头,以她的身份自然不能去参与到这般多的事情,抱着两个小娃娃直接就离开了。
真巧,又碰到了之前的几名狱卒。
小矜在看到他们时,也是一眼就认出来,迅速的扭着头,紧紧的抱着湛茵华的脖子。
几名狱卒显然也是看到了湛茵华,笑着走过来,“哟,这位不是湛大夫吗?你听说了吗?简大人现在不行了。”
所谓的“不行”,指的是病重。
可是从几名狱卒的口中说出来的话,像是另外有所指一般,再加上他们不怀好意的笑着,令湛茵华整颗心都不舒服。
“简大人平时对你们还不错吧。”湛茵华忽然说。
当简开济的身体不适,甚至有可能毁了一辈子时,他们却在这里兴灾乐祸。
其中一名狱卒冷笑着,“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以后最好不要来求我。”
他们还要处理简家的事情,就匆匆的离开了。
湛茵华看着他们的身影,不屑的收回眼神。
“娘亲,我们会求到他们吗?”小矜疑惑的问着。
求,是什么?
湛茵华嘲讽的说,“他们的脑子不好用,想得太多了。”
的确是想的过多了。
湛茵华抱着两个小娃娃回家,开始一天的进程,但是没有见到裴嘉佑。
以湛茵华的估计是,简开济的事情怕不是小事,县尉晋鹤已经来到镇上,他也应该去瞧瞧吧?
裴嘉佑正在牢门外,等着晋鹤。
镇长在知道裴嘉佑的身份时,可是吓了一跳,但却绝对不会在外人的面前多说半句,只当他是来帮忙的。
晋鹤匆匆赶来时,与裴嘉佑见过礼,便去处理着案子。
这个案子不是很难,却几乎将简家给毁了。
什么叫狼子野心?
“婶子,婶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是怕表哥以后不要我。”朱巧哭着说道。
简母愤怒的看着朱巧,在公堂之上,就狠狠的扇了朱巧一个耳光。
朱巧被打得肿了脸,却还是在哭着说她与简开济的情谊,只要简开济能够留在镇上,他们二人以后必然恩爱,会好好孝顺简母的。
“我儿志在学问,我的身体也硬朗,哪里需要你孝顺?”简母喝着,“我也不敢让你孝顺。”
裴嘉佑在一旁正看着这一幕,突然冒出一句,“你与简大人青梅竹马?可有订亲?简大人可是许诺会娶你?又是谁在你背后为你出着主意?”
当裴嘉佑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时,朱巧整张脸都是泛着青,摇摇晃晃的险些坐到地上去。
果然是叫裴嘉佑猜中了。
朱巧看着就是一个普通的镇民,即使是有心但未必会有力,能够做出这么多的事情。
要有人教她如此使力才行。
简母忙道,“我儿从未与这毒妇订亲,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懂得避嫌,一天也不怎么见面的,更没有说过要娶她。”
裴嘉佑冷笑着,“做梦啊,就是不太容易清醒。”
这就是说朱巧在做梦了?
朱巧猛的抬起头,“不,他说过的,他说过的。”
他指的是简开济?
“指使你的人都说什么了?”裴嘉佑不客气的说,“你可以因为心有怨恨,绝对不肯说,但是……总是会查出来的。”
晋鹤也在一旁补了句,“你谋人性命,依律而判……”
朱巧听到对于她的审判以后,重重的跌倒在地。
因简开济活着,也没有非要她的性命,但是那一辈子都将在牢中而过,不会再有人管她。
“多谢大人。”简母忙磕着头。
镇长扶起她,“简伯母,你好好想想,开济平时都会与谁接触呀,此人虽然与朱巧有联系,但必然与开济也接触过。”
简母认真的想了想,真的报上两个姓名,皆是与简开济平时有来往的同学。
镇长知道这两位,其中有一位居于县内,不会常来镇上。
另一位倒是镇上的学子,不过并没有考中过秀才,如今也打算转而行商。
晋鹤点着头,“镇长,我们去瞧瞧吧。”
“好。”镇长应着。
裴嘉佑在判下来以后,就悄悄的离开,仿若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在他回宅院时,顺手又买了热气腾腾的包子。
小矜最喜欢吃小包子。
当裴嘉佑推门而入时,就听到湛茵华正磕磕绊绊的念着书。
“这都是什么字啊,扭曲的像是蝌蚪,烦死了。”湛茵华抱怨着。
年纪小小的小矜安慰湛茵华,“娘亲,不急,女儿可以慢慢学。”
以后有机会,再可以教娘亲。
小矜忍着没有将后面的半句话说出来,怕会伤了湛茵华的自尊心。
湛茵华单手搂住小矜的小肩膀,“好,你好好学习,以后教弟弟。”
章儿正拿着树枝,在院子里面比比划划,听到湛茵华的话后,不过是头疼的抓了抓脑袋。
教他?他学得还可以呀。
“不错,姿势很好。”裴嘉佑突然说。
章儿拿着木枝的动作,有些温吞,但非常的标准,一看就是专心练过的。
他有可能是当成一个小游戏,可看在裴嘉佑的眼中,这是遇到一个好苗子。
章儿收起了木枝,“谢谢叔叔夸我。”
“来,先吃点小包子。”裴嘉佑说,“今儿啊,我办了一个案子,得了点赏钱。”
赏世子,谁敢啊?
裴嘉佑转头对湛茵华说,“我自己赏自己。”
湛茵华起身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无非是简开济的表妹朱巧想要嫁给简开济,但简家无人松口,她怕简开济功成名就以后,会令她再无嫁进简家的机会,就想要用手段将简开济留下来。
等到简开济的身体每况愈下,她不离不弃,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湛茵华嘲讽的说,“简伯母收留她十数年,最后换来了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