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街上,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看个不停?
“世子,回家再说。”湛茵华伸手欲要扯着裴嘉佑的袖子,却被裴嘉佑甩开。
裴嘉佑可是比湛茵华高出许多,竟然还摆出一副孩子模样的委屈状,像是受了她的欺负。
“这位夫人啊,有话回家好好说,莫要欺负你的夫君啊。”
一位老者实在是看不下去,亲自走出来主持公道,但竟然把她与裴嘉佑的关系认错了。
湛茵华的脸色涨得通红,拼命的摆着手,“不是的,不是的,老人家误会了。”
这是天大的误会呀!
她与裴嘉佑的关系是清白的,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青着脸的裴嘉佑,一言不发盯着湛茵华,突然冒出一句,“你竟然,还不承认了?”
啊?湛茵华目瞪口呆的看着裴嘉佑,上前一步就将裴嘉佑的嘴巴捂上了。
这个家伙怎么借着谁递过来的竿子,都能往上爬?
裴嘉佑虽然力气不如湛茵华的大,但是他的反应能力可是远远的超于湛茵华。
他利落的躲过湛茵华伸出来的手,长臂一展,竟然将湛茵华抱进了怀里。
湛茵华错愕的瞪大眼睛,盯着裴嘉佑,“放手。”
裴嘉佑没有说话,视线落到湛茵华的脸上,最终放开了她的手。
他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步子虽然是不快,但就是不肯与湛茵华并肩而行。
这个家伙,是在闹脾气吗?
湛茵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尽量加快脚步,紧跟在裴嘉佑的身后。
至于那些围观的人,都是一头雾水,意犹未尽,还想要再看看后续呢。
他们遥遥而来时,简开济就已经在等着他们。
“见过世子,见过湛大夫。”简开济从来都是温和的人,在见到他们时,一如既往的面带着笑容,看着就叫人如沐春风。
湛茵华忙回礼,“劳烦简大人。”
简开济为他们引着路,直接就来到牢中。
这镇上的小牢房可不比县里,更比不上州府的大牢,夏儿就被关在里面,比起之前不知要狼狈几分。
当湛茵华出现时,夏儿立即就哭喊着,“二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您就放过奴婢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再带上一身的狼狈,当真是叫人觉得她很是惹人怜爱。
裴嘉佑适时的提醒湛茵华,“你是来审问的,可不是来救人的。”
湛茵华瞄了裴嘉佑一眼,发现他的气色依然不太好,“你、还在生气?”
刚才在路上时,可是裴嘉佑过分的呢。
裴嘉佑迅速的别过头,一副不愿意再多看湛茵华的样子,令湛茵华大为苦恼。
他们至于在其他人的面前,就摆出闹别扭的样子吗?裴嘉佑不应该是这样的性子吧?
她小心的伸出手,扯着裴嘉佑的袖子,希望他的心情能够好一些。
“没有用的。”裴嘉佑斩钉截铁的对她说,“除非你答应……”
一旁的简开济忍不住的开始咳了起来,他们来到牢中,应该是要处理大事的,不是来闲聊的。
怎么就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起来,将其他人都晾到了一边。
湛茵华是最先回过神的,她有许多问题想要询问夏儿,可是却发现夏儿正盯着裴嘉佑,眼睛都没有错开过。
瞧瞧夏儿的样子,就知道她对裴嘉佑是有多欢喜。
但凡是个女儿家,都应该会很喜欢裴嘉佑这样的男子,他的身边应该有很多……
裴嘉佑忽然站在湛茵华的身后,似乎是打算用身量较小的湛茵华,挡住他似的。
湛茵华疑惑的看着前方,“世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审!”裴嘉佑道。
湛茵华最终看向夏儿,说,“你可知道,湛家大少爷湛文德,疯了。”
什么?疯了?夏儿终于将视线从裴嘉佑的身上收回来,震惊的看向湛茵华,“二小姐,这不可能的,大少爷是不会疯的。”
“为什么不会呢?”湛茵华反问着。
这个夏儿显然知道湛家的许多事情,但是湛茵华的记忆不够全面,知道的反而都不如一个小丫头来得多。
当然也可能会是另一个缘故,她原本也没有太过参与过湛家的事情。
“你不必与她说这么多。”裴嘉佑见湛茵华还想要循序渐进的询问,他直接就问,“你对充氏的事情知道多少?”
湛茵华为充氏而来,不知道闲聊。
夏儿的面色一青,低着头说,“奴婢,奴婢只知道她被抓住以后,她就撞死在二小姐的墓前。”
墓前?裴嘉佑瞪大眼睛,湛茵华就站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会需要“墓”?
“老爷怕极了,就说充氏是因恩殉主,就一起葬了。”夏儿抹着眼泪说,“奴婢不知道二小姐还活着,是真的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湛茵华活着,但她的反应却是极为敏捷的,在见到湛茵华的一刹那,立即就认了主,顺便还拧了身份。
由此可见啊!这个丫鬟平时留在湛府,也是一个相当有脑子的人。
“找到充氏的墓可能没有那么容易,找到我的就简单得多。”湛茵华低着声音,“这个夏儿送回到大牢中吧。”
她对于这个夏儿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眼前就好。
她浪费了那么多药丸,最后救回了一个假的充氏,想一想都难过。
夏儿惊恐的抓着栏杆,向湛茵华求着饶。
湛茵华可不愿意听着这样的哭丧,与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夏儿见湛茵华不肯搭理她,扭头就看向裴嘉佑,竟然也求起了裴嘉佑。
裴嘉佑先是没有理会夏儿,而是看着湛茵华渐渐的离开。
“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裴嘉佑终于看向夏儿,第一句竟然是先夸着人。
夏儿立即就用充满着希望的目光,牢牢的盯着裴嘉佑的双眼,她是最知道男人的。
男人见到她这样的女人,必然会十分动心,只要有所动摇,她就会有一线生机。
“可是你不应该骗她。”裴嘉佑的面色突的一沉,“是你将生存下来的机会,给掐断了。”
最可恶的是,夏儿应该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湛茵华并不记得她,立即就顺着湛茵华的话去说。
可笑,也更可恶。
“不,不是的。”夏儿还在哭着。
可是,她的眼前没有了湛茵华,也没有了裴嘉佑。
湛茵华确定了夏儿的话,知道充氏应该是葬在湛大小姐的墓旁,她应该带着两个孩子去祭拜,但前提是等着湛家的人都离开。
以她们一家三口的力量,未必能够对付得了的湛家人。
如果借用裴嘉佑的手呢?除非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湛家的人本就有罪,否则……
他们为什么要修祖祠?湛茵华正琢磨着这个疑点时,却被裴嘉佑拉着走到了角落中。
跟随在他们身后的简开济,一眼就看到裴嘉佑的动作,摸着鼻子就绕到其他的地方,尽量不来打扰。
“世子,多谢了。”湛茵华低着声音,“如果没有世子,我和两个孩子不会有今天的安稳日子。”
她是记得裴嘉佑的恩德的,可当她道谢以后,裴嘉佑犹觉不足。
“一句谢谢太容易了。”裴嘉佑抓着湛茵华的手,“我帮你对付湛家,你告诉我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