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没有什么问题吧?
当裴嘉佑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是呆呆的看着湛茵华,又是期待,又是紧张的神情,看得湛茵华有些莫名其妙。
“我想到湛家那个食石而亡的小姐究竟是谁了?”湛茵华沉着声音,“湛雨婷,湛友的女儿。”
裴嘉佑脱口而出,“湛友不会快要绝后了吧?”
先是长子,后是幼女。
湛友有多少儿女可以栽在这场贵人之间的博弈中?以裴嘉佑看来,恐怕最后连他自己都剩不了下来。
“八个。”湛茵华伸出手指,比划着。
裴嘉佑扯了扯嘴角,估计是包括了庶子庶女,但又有什么关系?
最先折损的是嫡长子,他的位置再由哪个儿子来接替,都是无所谓的吧。
裴嘉佑回头看了小焦一眼,“我们先走,好不好?”
湛茵华的面色微沉,她现在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但是却想知道,小焦要将她带到什么地方。
她之前是一心想要将小焦这么做的原因弄清楚,冷静下来时,却应该知道最后设计的结果。
“你想要去探探?”裴嘉佑看懂了。
“是。”湛茵华认真的点着头,“但是……”
“一起。”裴嘉佑说。
一起?湛茵华轻轻的抬起头,看向裴嘉佑的眼神,充满着疑惑。
“是,在一起。”裴嘉佑坚定的说。
湛茵华终于相信裴嘉佑的话,苦涩的笑着,“好,一起去看看吧,未必会有结果,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的。”
裴嘉佑就知道湛茵华想要探一个究竟,如若换成是今天早上,湛茵华可能都是毫不犹豫的,现在的她是如何了?
当他看到湛茵华迷惘的神情时,毫不客气的将一切都归罪在小焦的身上。
这个小子,是要好好收拾一下的。
湛茵华走到马车前,看向已经断了一只手的车夫,他又被安排在驾车的位置上。
尤天意坐在车夫的旁边,一齐甩着马鞭子。
车夫原本是不愿意的。
可是当湛茵华在他的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他不等旁人细细解释,立即就指出一条路。
他这是怕湛茵华喂给他的是毒药吧?
毕竟有长公主在前,喂毒的人太多了。
湛茵华猜测着类似的原因,却是垂着眼帘,慢悠悠的说,“今天,在医馆中……”
她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全部讲给裴嘉佑。
她的语气很平和,像是在客观的讲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裴嘉佑担忧的看向湛茵华,总觉得她的神情不太对劲,可是听到后面时,却发现直到她醒来时,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直到,她恢复了一点点记忆。
“哪一部分。”裴嘉佑脱口而出。
湛茵华疑惑的看向裴嘉佑,“你紧张什么?”
很紧张的裴嘉佑摸了摸下巴,轻笑着说,“这不是在害怕吗?”
好端端的怕什么?裴嘉佑又在说笑了。
湛茵华收回视线,将有关于湛大小姐和湛雨婷的记忆,简单的讲了讲,当然没有包括伤脸的那一部分。
她的脸非常的平整,没有被伤过的痕迹。
如果裴嘉佑细究起来……
砰!一声响。
湛茵华猛的抬起头,错愕的看着砸了车厢的裴嘉佑,“你疯了吗?你看看你的手。”
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握住裴嘉佑的手,“你看看你,都打红了,你没事和马车发什么脾气。”
裴嘉佑将手摊开,发红的手指就亮在湛茵华的眼前。
湛茵华吹了吹,没有发现问题以后,才安了心,随即就狠狠的瞪了裴嘉佑一眼。
“行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湛茵华抱住自己,“就是想起来很生气,这个药童自己犯的错,出了事情还想要拉个背锅的,我倒是要看看这个锅要让我怎么背。”
当她用嘲讽的语气说话时,就证明她已经缓过一口气了。
同时,裴嘉佑也松了口气。
“冷不冷?”裴嘉佑问道。
湛茵华又缩了缩肩膀,弱弱的“恩”了一声,凝到裴嘉佑的耳边说,“我也没有想过,怎么会这么冷呀。”
裴嘉佑穿的正是两个小娃娃给他买的大衣,他直接就脱下来,裹住湛茵华。
湛茵华当然是不要的,宋史是两个小娃娃的心意。
“如果他们知道我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娘亲,他们有可能会把大衣剪碎。”裴嘉佑毫不犹豫的说,“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回去也能有一个交代。”
湛茵华的心情平复了,这才问起裴嘉佑会追来的原因。
比起湛茵华的复杂心理路程,裴嘉佑的故事则是简单得多。
无非是被湛茵华被带走时,就已经惊动了医馆内的大夫。
大夫们手无缚鸡之力,自然要去寻求裴嘉佑的帮助。
裴嘉佑身边的暗卫一个比一个厉害,定阳州附近还有他从京城带来的将士,一并就出来寻找了。
他们想要找一个人,再是简单不过的。
“真厉害。”湛茵华感慨的说。
她在听到裴嘉佑讲着一系列的进程时,眼中透着小小的羡慕,“我也想要学。”
“术业有专攻,这可没有什么需要学的。”裴嘉佑连忙就劝着湛茵华。
他这是怕湛茵华直接就一头扎进不应该的“学业”中吧。
马车忽停。
在他们说话间,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他们在走下来时,皆是一愣,特别是裴嘉佑皱起了眉头,随即冷笑着说,“我这算是为他们做嫁衣裳吗?”
这是在哪里?
这是在两福州之地的一片矮山处,竟然依山而建着片片阁楼。
一旦起了雾,怕是会似如仙境。
只是这“仙境”中住了人的。
湛茵华一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侍卫时,心里就有了数,“世子,这该不会是你强收回来的土吧?”
“可不是嘛,他们当初只是设计了图样,打了一些地基,就被我送回到京城去了。”裴嘉佑冷笑着,“我原本建这一条,是想要增收的,结果却被人抢占住了?”
是因为最近天太冷。
裴嘉佑没有再让将士与村民再继续做工,而是允着他们回到各自家中,天春再来做工。
谁知,有人知道这一处,还提前享受来了。
守着山口的侍卫们在看见裴嘉佑时,一个个的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就去回禀着他们的主子。
湛茵华则是在看着对面的这些人时,竟然也觉得有一丝丝的熟悉感。
她不认识这些人,不认得他们的服饰。
这份熟悉感怕是来自于湛大小姐吧?
湛茵华来不及去细细理清与湛大小姐之间的关系,就被裴嘉佑牵着向上而去。
山间阁楼,建得十分的结实。
湛茵华突然问,“世子,你该不会是想要做山大王吧?”
裴嘉佑哑然失笑,“当然不是,我是想着等到天气暖和时,必然会有许多人喜欢玩乐,这就是一处供他们消遣的地方。”
然后,赚钱。
湛茵华的脑海中突然闪出“赚钱”两个字,顿时双眼放光,却又问,“你不怕会有客人惹事?”
“客人?我只将此处包租给贵人。”裴嘉佑没有客气。
比如长公主的人要游玩,如果出了事情,丢的是长公主的脸。
想要来凑热闹的人不会少,丢不起这个脸的人也不少。
湛茵华脱口而出,“万一,没有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