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这里,却不见长公主。
裴嘉佑皱着眉头,他可是记得长公主从来不会出现在朝堂之上,那就是到后宫去见某些人?
比如,贵妃?
当裴嘉佑在盯着马车的方向看个不停时,马车旁边的侍卫同样警惕的看向裴嘉佑,好像怕裴嘉佑会突然为难于他们似的。
裴嘉佑收回视线,大步向前,直接就入了宫中。
反而是尤天意双手抱臂,冷冷的打量着那些侍卫,忽然笑着说,“哎,如果我有一个好身世,有个好机会,必然好好的科举走前程,绝对不会拿命当刀使啊。”
听听他这话说得,说得那些侍卫全部都变了脸色。
他们哪里会听不懂尤天意的意思?
能够跟随在诸位皇室贵人身边的侍卫,个个都有好身手,但个个身世更是不俗。
像他们这样的人想要拥有更好的前程,分明是有许多办法,可一个个的变成了侍卫。
侍卫再是如何厉害,也最终走不出各府的四方地。
岂非可笑?
尤天意故意说给他们听,就是想要叫他们的心里难受。
毕竟他们可都是出身大家,哪一个大家庭愿意让嫡子嫡孙跑出来给他人当侍卫。
也只有庶子了。
湛家是个意外。
尤天意回到马车上,而长公主马车周围的侍卫面色各异,显然是因为尤天意的几句话而产生各异心情。
宫门外是安安静静,再没有半点动静。
宫门内却已是吵成一片,吵的竟然是让谁去驻守边关?
因为裴嘉佑已回京城,留在边关的将士大多数太过年轻,朝中的老臣们怕是心中都动了念想,就将主意动到这上面来。
眼瞧着就要过节了,诸位却不打算让皇上好好的过个节。
在朝上,皇上很沉默。
诸位更是吵得不可开交,直到渐渐的没有了声音。
皇上都不开口,他们吵成什么样子,都似是玩笑一般。
“吵好了?”皇上笑着,“可以散朝了?”
这……
皇上冷冷的扫过他们,“收起你们的鬼心思吧,看着可真无趣。”
当皇上开口后,所有人都不再言语。
再抬头时,皇上已经离开。
诸臣一个个的离开,惟裴嘉佑留在原地,是最后走的。
“喂。”有人撞了裴嘉佑一下。
裴嘉佑抬起头,看见四皇子,笑着,“四哥,怎么了?”
“你不跟着父皇去御书房吗?”四皇子问道。
裴嘉佑冷着一张脸,“皇上不曾召我。”
没有召唤于他,他当然就不可能径自寻向皇上,这是要犯忌讳的。
四皇子笑了笑,“我先去见母后了。”
裴嘉佑看着四皇子离开的背影,微微的挑了个眉,很是诧异。
他要去后宫见谁,都与他这个堂弟无关,为何还要特意告诉他?
裴嘉佑莫名其妙的摇着头离开皇宫,走在路上,听到的都是夸着别雨石的话语。
别雨石的这一趟差事还没有结束,但谁都知道他办得好看。
像是这般有能力的人,以后必然会有大出息。
裴嘉佑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当初别雨石接下差事时,他就有想过,如果别雨石办得好,可以再提拔他一番。
无论他用什么手段办事,都合乎他的心意。
可是现在……他醋着呢。
“哼!”裴嘉佑甩着袖子,从这几人的面前大步而走,令那几个是一头雾水,但绝对不敢胡乱猜测。
直到裴嘉佑离开以后,他们当中一人方低着声音说道,“世子,方才是生气了?”
“你是不是说错话了呀,可千万不能得罪世子呀。”
世子如今是如日中天的身份,任是谁都不敢轻易得罪的。
故而,某些话也是他们在背背说说而已。
比如,镇山王府的私事。
裴嘉佑离开皇宫时,又瞄了一眼长公主的马车。
长公主尚没有出宫,看来是来到后宫,与那位贵妃商量着某些重要事情。
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别雨石的差事办得好,像是能把差事办得这般好的年轻人,恐怕是不多了吧。
如若不是因为别雨石这个人心术不正,裴嘉佑都是想要将他留下来的。
当裴嘉佑挪进马车时,尤天意忙道,“又有……”
“长公主在宫中呆得很稳啊。”裴嘉佑冷笑着说。
尤天意对此可没有什么好法子,只是低着声音,“世子有打算?”
他能有什么打算,总是不能将长公主从宫中拉扯出来,再好好的审审她吧?
“派人好好盯着别雨石的行踪。”裴嘉佑冷冷的说。
尤天意想了想,声音又低了几分。
他这是怕被旁人听到,但马车已经开始前行,估计是有人想要听得到,也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道,“已经派人进了湛府。”
当湛茵华决定要对付湛友时,裴嘉佑就理所当然的为她出手。
因为湛友伤害的可不止是湛茵华一个人,更是他的孩子。
“好好盯着,没事就点点火。”裴嘉佑冷笑着,“茵华的蛮力挺吓人,但是谋略不够,我帮她。”
帮她,也是在帮着自己。
当裴嘉佑回到世子府,又特意去寻着湛茵华时,才知道湛茵华带着两个娃娃出门了。
他就站在厅门前,有一阵风吹过时,他竟然觉得很悲伤。
湛茵华他们都走了,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了?
“她去了哪里,可是有说明?”裴嘉佑回过神,闷闷的问道。
尤天意回复,“说是……去买些药材先把荷包填满了。”
裴嘉佑回头看了尤天意一眼,“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尤天意哭笑不得的低下头,莫非因为他的一句表述,裴嘉佑也是要吃醋的?
裴嘉佑是吃醋了,还是吃完心情不好的那一种。
“我回去了!”他闷闷的说。
结果不过是转了一圈,就借口去寻裴华清,在一家店铺内见到正被伙计看护的小矜。
小矜正站在角落中,看着人来人往,好奇的眼睛时不时的转着。
直到他们四目相对时,小矜才认出了他。
“你怎么在这儿?你的娘亲和章儿呢?”裴嘉佑匆匆入店,直接就问。
小矜呵呵的笑着,“屋子里面太闷了,我就出来走走。”
那也不能太过随意的走动,万一遇到危险要怎么办?
裴嘉佑像是湛茵华平时提着小矜一般,将小矜也提起来,在伙计的引路下,直接就到了后院。
在后院中,与湛茵华坐在一处的人是简开济。
裴嘉佑在见到他们说话时,心中五味杂陈,表情也没有很好。
他干脆就挤坐在湛茵华的身边,歪着头,一副不愿意与湛茵华说话的模样。
小矜捏了捏裴嘉佑的下巴,又疑惑的抓了抓头,实在是想不通长辈们都僵着脸的原因。
“世子,下官很快就会处理好事情,这就离开了。”简开济强忍着笑,最后又对湛茵华说,“怕是有劳湛大夫了。”
“我尽量。”湛茵华笑呵呵。
简开济再三确定湛茵华会帮忙后,就有伙计将一个大箱子抬了起来。
瞧着箱子就不是很重,但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又不是旁人可以看见的。
裴嘉佑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紧紧的锁在箱子上。
待湛茵华去送简开济时,他就来到放着箱子的仓中。
小矜捏着鼻子,“世子叔叔,太酸了吧。”
“我都这么酸了,你的娘亲还要和其他男儿相交呢。”裴嘉佑哼着,“如果我不酸,她都要……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