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氏,在哪里?
裴嘉佑站在大牢之内,冷冷的看着冒充充氏的女子。
“不肯说的话,你会再一次受伤,吃一样的苦头。”裴嘉佑冷冷的说。
女子抖了抖,颤着声音,“充氏,奴婢不知道充氏在哪里,奴婢真的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
裴嘉佑斩钉截铁的说,“你记得我吗?”
当初在镇外时,裴嘉佑就问过这个问题。
女子抬起头,看向湛茵华的脸时,不由得失神。
纵然裴嘉佑只是穿着普通的布衣,但只凭着那张脸,就足够令女人失神到不知所措。
“把她的眼睛给我挖出来。”裴嘉佑冷冷的说。
他的杀气陡现,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女子哪里还敢再看着裴嘉佑的双眼,急切的说道,“奴婢叫夏儿,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奴婢的确不是充氏,奴婢……”
她现在还能再说什么?
夏儿的双眼不停的转动着,想要寻到有利于她的说法。
裴嘉佑甩着手,不打算再听着夏儿的辩解,直接就离开了。
夏儿还想要再多说,手都已经伸出去,却什么都抓不到。
审问之事,留给了狱卒。
当狱卒当着铁链出现时,夏儿想到曾经受到的苦楚,双眼一翻,直接就晕倒了。
裴嘉佑在走出来时,尤天意立即就迎上。
裴嘉佑的不满意,全部都写在了脸上,“你这次的差事,办得很不好。”
尤天意低着头,他知道这一次的过失,的确是相当的大,“是属下办事不利,没有将这个女子的身份查出来。”
可是谁又能知道,湛茵华的记忆竟然差到这样的地步,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也是断断续续的。
裴嘉佑沉着脸,“审,要让她说出充氏的下落。”
尤天意连忙应答下来,看着裴嘉佑离开以后,才暗暗的扶向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当真是失算。
因为这牢中多出来的女子夏儿,是裴嘉佑亲自押送过来的,这狱卒是相当的用心,一审再审,还真的是审出些许的东西来。
当口供送到裴嘉佑的手里时,裴嘉佑正守着湛茵华。
湛茵华应该是在睡梦中,但是在这梦中也不见得会多安稳。
她时不时的皱着眉头,似是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想不起来又不肯放弃。
裴嘉佑握着她的手,轻声的说,“想不起来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你先醒过来,要照顾两个孩子的。”
“小矜和章儿吓坏了,都哭着说是不是那个女人害了你,当然是她害了你,骗了你这么久。”
其实如果细算起来,夏儿也没有骗得湛茵华太久。
是湛茵华自己认错人在先的。
“你听话,好不好?夏儿已经将充氏的情况都讲出来了,口供也在我的手里。”
裴嘉佑的声音入了湛茵华的耳,可是湛茵华再怎么挣扎,也醒不过来。
湛茵华突然像是想到……她没有必要非要在这个时候挣扎,也许顺其自然,就醒过来了。
在裴嘉佑看来,湛茵华这是睡得安稳了。
他自从牢中归来以后,就始终守着湛茵华,这已是两三天的光景,也是有些撑不住。
“尤天意,你好好照顾两个小娃娃。”裴嘉佑低着声音。
“是。”尤天意连忙说着。
两个小娃娃是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
竹山府那一边听说湛茵华生病,又特意叫车经业送来两位小书童,伴着两个孩子读书。
全三娘跟着跟着丈夫到镇上来,庆大牛去帮着工,要有两三天的忙碌,全三娘就带着小凤儿在厨房忙着。
在湛茵华清醒时,这巴掌大的小宅子中,也不过是他们几个人生活。
她此时昏迷,小宅子竟然热闹了起来,独独在裴嘉佑的房间中,十分的安静。
裴嘉佑吩咐过后,便合衣躺在湛茵华的身边的长椅上,昏昏沉沉。
他本是没有想要休息,但实在是太辛苦,竟是睡得极沉。
这一次,最先醒来的是湛茵华。
湛茵华努力的掀着眼皮,回想着发生的事情,当真是又气又恼。
她虽然依然没有弄清那女子的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确不是充氏。
充氏是小矜和章儿的奶娘,这两个孩子极为聪慧,是不可能认错的。
女子是谁?为何要……
湛茵华刚刚醒来,脑子里面就琢磨着这些事故,正一歪着头时,就看到躺在一侧的裴嘉佑。
裴嘉佑的脸色也太差了吧?
湛茵华紧紧的盯着裴嘉佑的脸,大脑略微有些空白的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拿出一粒药丸,就塞进了裴嘉佑的口中。
药丸一化,裴嘉佑就醒了。
“茵华,你醒了?”裴嘉佑迅速的坐起,猛的将湛茵华扶起。
湛茵华只觉一阵眩晕,几乎又要晕过去了。
“你、你放手!”湛茵华指着裴嘉佑,结结巴巴的提醒着。
裴嘉佑也知道他自己方才太过鲁莽,忙将湛茵华慢慢的平放,“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湛茵华轻轻的摇着头,却是盯着裴嘉佑的脸在看。
“你要不要再吃一粒?”湛茵华突然问。
裴嘉佑这才知道,他刚才吃下去的东西,是湛茵华喂的药。
现在的湛茵华正睁着眼睛,一脸迷惘的看着他,令他的那颗心瞬间就满了起来。
裴嘉佑握着湛茵华的手,额头轻轻的靠在她的手指上,“我其他的都不求,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就比什么都重要。”
湛茵华眨了眨眼,大脑依然处于混沌中,大约明白裴嘉佑的感觉,却有点听不懂他的意思呢?
“你没事吧,你……”湛茵华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很喧闹的声音。
这令她感觉自己并非处于小宅院中,而是处于闹市?
湛茵华疑惑的看向裴嘉佑,总觉得在她睡觉的时候,裴嘉佑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先休息,我叫尤天意安排一位大夫。”裴嘉佑低着声音,“等你好一些,再将小矜和章儿叫进来,你莫要吓到他们。”
湛茵华认真的点着头,说了个“好”字。
待裴嘉佑走出去以后,她就坐了起来,静静的呆着。
她昏迷前后的记忆,以及在睡梦中的挣扎,都渐渐的回到她的脑海中。
那个女人不是充氏,但是她对充氏的面容依然没有特别的印象。
也许有一天见到了,她会拥有湛大小姐的记忆吧。
湛茵华将裴嘉佑摆在一旁的口供拿起,看着上面写得复杂的字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充氏已经死了。
湛友还算是要点脸,将充氏与她的婆婆和丈夫都赶在一起。
至于这个女人名唤夏儿,曾经是她留在湛家的丫鬟,不算是太贴身,也没有很信任。
夏儿之所以出卖她,无非是因为听信湛文德的安排,结果在事后却被关在了牢中。
至于充氏是如何死去的,湛茵华并不知情。
湛茵华忽然就将双手握紧,她的直觉告诉她,与湛文德有关。
她应该再回去一趟,将事情查得更清楚。
屋门突然被推开,湛茵华看着小镇上的大夫走进来,为她把诊,准备开个药方子。
“不必了。”湛茵华说,“我也是大夫,我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