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两个娃娃从来就没有逛过王府?
湛茵华诧异的看向裴嘉佑,似是想要从裴嘉佑的眼神中,寻到这其中的道理。
裴嘉佑很是头疼,低着声音说,“两个娃娃不相信我。”
一句话,十分的简单明了。
湛茵华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都对两个娃娃做过什么呀,他们还能不相信你?”
裴嘉佑低着声音,“这不是知道……我父王是镇山王吗?”
莫要看当时的两个娃娃年纪小,记东西还是很清楚的。
他们记得当时发生的每一件事情,自然对裴嘉佑也是有了防备。
如若不是湛茵华将他们交给裴嘉佑,怕是他们绝对不会与裴嘉佑一起离开的。
“有道理。”湛茵华缓缓的点着头,笑着说,“有些防备还是好的。”
怎么有了防备就是好事?
裴嘉佑立即就跟在湛茵华与两个娃娃的身后,向她介绍着王府的一草一木。
初时,还是好的。
可是当湛茵华走进两个娃娃所住的院子时,整个人就有了一种眩晕感。
“这是当初的安王府,三王叔在京城住时,就住在这里的?”湛茵华想到这位三王叔已经成为了她的义父时,心里就莫名的有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是。”裴嘉佑说,“而且,还有一个缘故。”
缘故?湛茵华转身看向裴嘉佑。
“王妃特别喜欢京城的宅子,在边关时住的那府邸,与这里是一模一样的。”裴嘉佑笑着,“当初,可是耗材了不少人力财力。”
王府不缺钱。
他们缺的也从来都不是钱,是“人心”。
湛茵华又转回头,看向眼前的风景,眼皮依然是一阵阵的跳着,令她产生极大的不安,与想要一探究竟的心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竟是看不懂了。
裴嘉佑发现湛茵华的脸色有些异样,以为湛茵华是不太舒服,“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回头再逛?”
湛茵华没有理会于他,而是快走了几步,来到屋门前,轻轻一推,随口似的问道,“这宅子如若是在边关时,会是谁住的?”
她很想知道关于安王府的一切。
十分的迫切。
她的头有着一阵阵的疼痛,发麻,却似乎有什么一涌而出。
裴嘉佑低着声音,“我是侄子,当时……”
是三王叔的嫡孙,夭折。
这也是三王叔府中惟一的孙辈,后来……都没有来得及。
湛茵华的心头一阵莫名疼痛,快要让她无法呼吸。
“娘亲,你怎么了?”小矜最先发现湛茵华的不适,忙伸手相扶。
湛茵华轻拍着小矜的手背,勉强的笑着,“可能是因为折腾了一下,不太舒服,你带着章儿出去玩,好不好?”
不好!小矜紧握着湛茵华的手,不肯放开,倒是章儿上前一步,对她说,“娘亲,我和姐姐就在院外面玩耍。”
“好。”湛茵华放开两个娃娃的手。
当两个娃娃离开以后,她才走进屋中。
屋子里面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可是湛茵华站在某一处,紧紧的盯着它时,就觉得这里应该有一张小小的婴儿床。
裴嘉佑轻声的说道,“这院子应该是府里最小的,不如先去看看我们的院子吧。”
湛茵华回过头,反问,“我们?”
“是,你总是要和我住在一处的。”裴嘉佑说,“我还是住在原来的院子里。”
指的是当初在边关时,他住在三王叔府中的那个院子。
湛茵华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快步的离开屋子,深吸口气,“屋外倒是敞亮一些,走,去看看你的住处。”
裴嘉佑发觉湛茵华的脸色极为难看,不由得握住她的手,“如果不舒服就说出来,我看着你的脸色,特别不好。”
湛茵华深深的看向裴嘉佑,忽然间不知道要如何将心情说个清楚。
不是“不好”,是有一种压抑感。
她与裴嘉佑又去了好几个地方,每一处都是湛茵华没有见过的,但却都有莫名的熟悉感,甚至会有一种,“这东西本不在此”的错觉。
这是湛二小姐的记忆吗?
湛茵华错愕的站于院中,始终裴嘉佑与她说话时,她都看不清楚。
“湛二小姐原本是住在哪里的?”湛茵华突然问。
如果住在湛二小姐曾经生活的地方,是不是可以让记忆恢复?
湛茵华可不是矫情的人。
如果有记忆当然是最好。一旦有了记忆,能够更准确的知道相当的信息,甚至报仇……
裴嘉佑深深的看向湛茵华,略有几分尴尬的说,“没有,你是不住在这里的。”
啊?湛茵华呆呆的看着裴嘉佑,难道湛二小姐不是郡主吗?
“在城中,湛大人是有另一处宅子的。”裴嘉佑低着声音说。
即使三王叔认了湛茵华当女儿,也没有说是邀着到府里住,湛茵华平时也是十分忙碌,归城都是极少的。
湛茵华是一脸的失望,总觉得可以抓住的记忆被裴嘉佑反手一拨,就失去极好的探究机会。
讨厌!烦人!
湛茵华的脸色渐渐难看,又透着失望,“我觉得,我对这里很熟悉,有点记忆,但是不多……如果可以……”
她认真的看着裴嘉佑,“还是有记忆的好。”
裴嘉佑却是绷着脸,“我们回边关?”
湛大人与湛二小姐也没有在京城中生活得太久,即使湛茵华天天在外面逛着,也逛不出一个名堂。
当湛茵华听到他的话后,更是失落得厉害。
裴嘉佑想了想,“先去书房?每次有事都是在书房见面,我将它复原得很好,与在边关时,几乎没有差得太多。”
他也希望湛茵华恢复记忆,兴许就不用这般纠结。
显然,他还是没有理解湛茵华总认为她与湛二小姐不是同一个人的原因。
湛茵华紧绷着脸,与裴嘉佑走进书房,在看清书房整体之时,就毫无预兆的又晕过去。
裴嘉佑可是吓坏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湛茵华之前也是有过眩晕之症,但大夫在检查过以后,却看不出一个什么名堂,倒是令他越来越着急。
裴嘉佑将湛茵华打横着抱起,直接就带回到厢房,也是暂时为两个娃娃准备的房间。
两个娃娃在看到湛茵华的样子时,被吓得想要哇哇大叫,但迅速的捂住彼此的嘴巴,强忍下来。
他们守着湛茵华,看着太医忙进忙出。
“姐姐,娘亲会不会有事?”章儿向来表现淡然,一副老气沉稳的模样,在说话时是难得的有了颤音。
小矜握着她的手,坚定的说,“千万不要忘记,我们是有好东西的。”
章儿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但泛红的双眼依然说明他的紧张。
他们趁着太医与裴嘉佑说话时,就回到湛茵华的身边,从随身的小药瓶中取出一粒药丸,塞进湛茵华的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但湛茵华却依然不见醒来。
章儿一撇嘴,要哭。
小矜也极为不安,却还是安抚着弟弟,“别怕,别怕,娘亲一定是太累了,正在做美梦呢。”
章儿吸吸鼻子,“我也要做美梦……”
这,实在是有点难度呀。
小矜想了想,拉着章儿一同睡在湛茵华的身边,等到湛茵华醒来时,他们就可以第一时间感觉到。
这是一个好主意。
章儿也开心的窝在湛茵华的怀中,勾着章儿的手指。
当裴嘉佑进来时,瞧见的却是母子三人睡熟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