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是一回事,真正施行起来是另一回事。
他们的心里都是有数的,怕是不会那么顺利,却未曾想过会有这般的坎坷。
湛茵华原本是寻了一个,扮成与她七八分的像,准备引着别雨石到一处破宅子前。
之后,她有主意可以叫别雨石走进宅内。
打扮得与湛茵华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竟似是几分不适应,走起路来还是大步而行,却又像是想到什么,迅速的变成了小步。
这一步步走得,十分的扭捏,还要抱着两个小娃娃。
谁知,女子半路还绊了一跤,险些就摔到怀里的两个小娃娃,但是被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摔了谁,也不能摔了两个小娃娃。
女子苦恼极了,偷瞄到一个方向,仿若是见到了令她害怕的人,立即就挺直了背,走得比起之前要更稳当。
她也没有傻到要面对着别雨石,毕竟被别雨石当场看到了脸,会有许多麻烦。
她全程背对着别雨石,时不时的露出个侧容,抱着两个小娃娃,继续向前走着。
有一次,别雨石险些就要抓到女人。
在他张开嘴,正要喊着“湛”时,就有个什么东西弹到他的嘴里,他像是回忆起某个可怕的过去,面色苍白了很多。
女子趁着机会,甩开了他,继续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直到,一处破宅前。
女子稍稍倾身,径自而入。
跟在她身后的别雨石,分明就认出熟悉的侧脸,却难以置信的站在院外,一动都不敢动。
湛大小姐应该是死了的。
别雨石分明就记得他做事非常的利落,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除非湛大小姐会些什么诡异的法子,会死而复生。
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别雨石也记得乔大夫说过的话。
他正是因为乔大夫的三言两语,想到湛大夫的小儿子章儿。
章儿眼盲,不能视。
不过经过“湛大夫”与他的努力,已经将章儿的眼睛治好。
湛大夫?湛大小姐她……
“你不进来吗?”女子以扇挡面,正向他勾着手指呢。
原来不是湛大小姐,而是一个眉眼间与她十分相似的女子。
他之所以有认出来,除了姿势不同之外,便是湛大小姐未回到京城时,时常在外行走,从来不带首饰。
眼前的女子却是从头发到手腕,挂着许多首饰,一看就是价值连城,晃花了他的眼。
这么值钱的玩意?他可是喜欢的呢。
别雨石情不自禁的向前时,他又想到了湛大小姐,她的确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女子,无论谁娶了她,都可以有拥有千万财产,但是却也要有自由可以使用。
他要怎么办?别雨石忽然间觉得可笑,他连人都害死了,还怕一个长得像的?
别雨石自认为已经冷静下来,迅速的转过身,正准备离开时,就听到女子在叫着“公子”。
他强忍着,却又忍不住,终于回过头,发现女子已取下扇子,是名极为美艳的女子,向他娇怯一笑,这其中的意思是不言而喻了。
他几乎是在那一刹那,就魂不守舍的走了进去。
他是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时,就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
这个香气……他是有记忆的。
别雨石瞬间瞪大眼睛,扭头就想要离开,却被美丽的女子挥拳打了两下。
这两拳快要捶得他的心口都裂开了。
“你,你!”别雨石看着那女子,就见女子窝进了他的怀里,令他的心跳加速。
被捶就捶了吧,毕竟女子美貌。
一股香气窜入鼻子中,令他头昏脑胀,完全忘记刚才被捶过的事情,只想拥美人入怀。
别雨石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记拿出看家的本领,说着甜言蜜语,同时宽衣解带,想要……
“不要脸啊。”
“臭男人。”
“哪里来的男子?实在是太荒唐。”
“打他。”
啊?别雨石还在迷迷糊糊间,抬起头时,就看到一堆粗壮的汉子,正挥舞着手里的“武器”,抡到他的身上。
在挨打的一瞬间,别雨石就嗷嗷的叫着,喊着是“误会”。
他都没有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突然就挨了揍,但本能的还是要护着脸,因为脸是真的很重要。
并非是因为他长得有多英俊,有多惹女子的喜爱,而是因为一旦高中,在殿试之上,皇上亲眼瞧着他们时,是要好好看着他们的面容的。
长得太丑,怕是不太行啊。
别雨石的心里清楚得厉害,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绝对不能叫旁人看清他的模样。
一旦看清,再闹大了,怕是……
“就是他,在地上又脱衣服,又扭腰的,太恶心了。”一个妇人喝着,“看了他的人是要瞎的。”
地上?他分明就是在一个宅子里呀。
别雨石再是顾不得许多,一边喊着误会,一边想要逃走。
他哪里能轻易的逃得过,那些人叫着喊着又将他抓了回来,还有人喊着去镇上报了官。
他太想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这些人呼呼喝喝,对着他大喊大叫的原因,又在何处?
整个事件都是在往他并不了解的方向发展,叫他又怕又恼,又无可奈何。
直到,镇上的衙役赶了过来,将别雨石架走了。
他全程都是极聪明,不曾露过真容。
直到别雨石被带走以后,还有人骂着他呢。
事情究竟是如何的?当真是有人设计。
湛茵华全程“听”着不远处的动静,犹觉不足,每次踮着脚尖想要瞧瞧别雨石的情况时,眼睛都会被挡得更加的严实,叫她毫无反抗的能力。
“世子,你莫要太过分,这件事情是由我设计,我当然可以亲眼瞧瞧,对不对?”湛茵华闷闷的说。
裴嘉佑则是相当的不满,当他赶来看到发生的一切时,恨不得将湛茵华架回去。
她这是设计了什么?是设计别雨石,还是在气他?
“喂,尤侍卫,怎么样了?”湛茵华无法,只能去问身边的尤天意。
尤天意十分无辜,看了看裴嘉佑,低着声音,“正如湛大夫的设计,他们发现……不要脸的别雨石,已经将他拖走了。”
“看到没有?这就是能耐。”湛茵华握了握拳头。
尤天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依然是一副委屈相。
凭什么呀?湛茵华设计别雨石,最后被迫牺牲的人是他?这事情怎么看着都是不合理的。
他是越想着越悲伤,最后低下头,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十分的难过。
湛茵华还有心情安慰尤天意,“没事的,你也不算是太吃亏,是不是?”
“我挺吃亏的。”尤天意难过的说。
裴嘉佑再是听不下去,拉着湛茵华的手,就要往回走着。
“等等,世子,我怎么办?”尤天意要哭了。
他……可是一身女子打扮,怀里还抱着两块裹着小衣服的木头桩子。
正是如此。
方才引着别雨石一路跟随的正是尤天意,在湛茵华的计划中,还有另一个。
如果最后没有成功的将别雨石引到那一处,尤天意就会用那两块木头,直接拍在别雨石的脑袋上,令他昏倒,再拖过去。
等到快天亮,在山上种树的村民就会赶来,也会看到类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