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的男人!
湛茵华在离开书房之时,已是满脸的厌恶,但她紧步跟随在几位管事的身后,想要看看他们究竟是将充氏关在哪里。
她的心里十分不安,只盼着充氏没有被欺负得太狠,否则……她就太对不起湛大小姐的奶娘一家人了。
这位充氏,是湛大小姐的奶娘的儿媳,奶娘在过世前,就将充氏托付于湛家。
充氏出嫁后先没了丈夫,女儿也已早夭。
湛茵华越是想着,越是觉得心疼,她单手扶着一棵树上,看着这几个管事的一路就走到湛家的门口。
“这充氏当真是祸水,老爷说了,就一直将她关到死就好,可是大少爷……”
“不必理会大少爷,我们对他避而不见,他也没有法子。”
这几位管事正讨论时,就令湛茵华知道这充氏极有可能会被关的地方。
不在湛家祖祠中。
湛茵华看着几位管事的离开,也寻了个机会,翻墙而出。
她来到一家宫栈,换好衣服,等着天色一黑,就入了大牢。
“什么鬼地方,看管真的不够严密。”湛茵华在心里嘀咕着。
狱卒正趴在桌上,打着磕睡,连身边站了一个不速之客,都尚且不知。
湛茵华侧头瞄了他一眼,就往牢内走着。
她隐约记得充氏的模样,但十分的模糊,再加上在这牢中的女子皆是蓬头垢面,她来回走了一圈,都没有见到熟悉的面孔。
她的手,搭在狱卒的肩膀上。
“谁,是谁?”狱卒被惊醒,拼命的甩着头,在抬起头时,却发现对面空无一人。
他登时就被吓出冷汗,又感觉到身后异样时,连忙就回过头。
一个什么东西被塞在他的口中,惊得他瞪大眼睛,神智就渐渐的不再清楚。
对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湛茵华的手里还捏着一个小药丸,她还想着如果这个狱卒有点本事,她不介意再喂上一粒。
结果,他就轻易的中招了。
“充氏在哪里?”湛茵华的双眼一转,“湛家关进来的一个女子,应该是有些时日了。”
这牢中的女子可是不少,一般来说,狱卒未必记得每一个人。
现在的情况却是大有不同,这是湛茵华特意用了旁的法子,这狱卒的回答自然也是认真上百倍。
狱卒跌跌撞撞的走在前面,将一处牢门打开。
“你,是谁?”狱卒问着其中一名女子。
那女子抬起头,在露出真容时,令湛茵华的大脑顿时有一瞬的疼痛。
同时,女子也看到湛茵华的脸,惊恐又辛苦的唤着,“大小姐,大小姐,你没事?”
充氏,她是充氏。
湛茵华已然知道她的身份,却在要回过神时,狱卒却拼命的大叫着,“救命啊,有贼……”
湛茵华一甩手,就将狱卒打晕了。
狱卒重重的摔在地上,其他的女犯人再抬起头时,就已经不见了湛茵华与充氏。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这牢内突然就乱了起来,犯人大闹,反将狱卒关了起来。
湛茵华自然不会理这些,而是将昏迷的充氏,还回到客栈中。
她从窗户而入,将充氏放好,就开始塞着药丸。
充氏不得已似的吃着,努力的瞪大眼睛,“大小姐,少爷和小姐怎么样了。”
“好着呢,你快吃。”湛茵华说着。
充氏突然紧紧的咬着嘴唇,疼得满头大汗。
湛茵华紧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会很疼,你忍一忍。”
充氏拼命的点着头,她回握着湛茵华的手,眼泪一粒粒的流下来。
最终,她疼得晕过去。
湛茵华将她扶稳,解开衣裳,看到大大小小的伤口。
这些伤口应该是在牢中所受,看着就是触目惊心。
这个湛家。
湛茵华双眼通红,已经直起了腰,“你放心,这个仇会由我来慢慢的报。”
充氏睡到天亮,醒来时,浑身依然疼得厉害,在看到湛茵华正趴在桌上休息时,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湛茵华听到哭声,才悠悠转醒,“你感觉怎么样?”
充氏摇着头,“大小姐,您……是奴婢没有用,护得了你们。”
“你想要怎么护着?”湛茵华带着打趣的语气,笑着说,“不必再想了,好日子快要到了。”
充氏青着脸,似乎听不懂湛茵华的意思。
她昏昏沉沉,挂着眼泪,又睡了过去。
湛茵华看着遍体鳞伤的她,特意离开客栈,寻了个女大夫为充氏包扎。
她在路上,就听到一个有趣的事情。
说是牢中被关的女子全部跑了出来,在清晨城门大开时,都跑出了定阳州,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以湛茵华的估计,怕是大部分被关在牢中的女子,都有可能是无辜之人。
这定阳州容不得她们,她们能去哪里?
湛茵华不禁替她担忧着,却还是先请着女大夫,来看望着充氏。
充氏的情况尚算是稳定,处理了伤口后,就与湛茵华讲起她被抓起来后,发生的事情。
无非是湛大少爷湛文德意图不轨,她情急之下,刺伤了湛家三叔湛友,便被塞进了牢里。
在牢中,总是比在湛家要安全得多。
“还是聪明的。”湛茵华听罢,点着头。
充氏也询问起湛茵华的情况,湛茵华也不过是讲着她在村中居住,后来发生些事故,暂时搬到了镇上,有了机缘,过得尚算是可以吧。
她的这个机缘,就是裴嘉佑呀。
充氏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看着她的样子,怕是又撑不住了。
店小二送来早点,就退了出去。
“你先吃点东西再睡吧,我今天还有点事情,你等我。”湛茵华说道。
充氏惊恐的瞪大眼睛,迅速的握住湛茵华的手,拼命的摇着头,“不,不行的,大小姐,您不要去做。”
湛茵华歪着头,“我要去做什么?我总是要为你再请个更好的大夫。”
充氏青着脸,“大小姐,旁人不知道,奴婢能不知道吗?你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我们离湛家远远的,待到少爷和小姐再长大一些,你再、再报仇,好不好?”
这个充氏还真的是了解她。
不,充氏了解的是湛大小姐。
湛茵华从未想过,这个湛大小姐与她的性子有几分相似呢。
她不置可置的挑着眉,“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去请个大夫,你休息吧。”
充氏吃了点东西,再次沉沉的睡去。
湛茵华看着她,以她空间内的药丸效果,想要在一朝之内,将充氏完全治好,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
无非是怕太高调,令充氏的心里产生疑惑,再引发什么麻烦。
低调,再低调。
湛茵华离开了房间。
当她再次出现时,却是回到了湛家祖祠中。
她听着其他下人的意思是,几位管事的对湛文德避而不见,引得湛文德在府内常常大发雷霆,破坏施工的进度,叫他们有口难言。
“哎,这个充氏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能令大少爷天天记挂着她。”
“嘘!不要乱说话,大少爷就是瞧着故去的大小姐不顺眼,想要让她丢脸罢了。”
“人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丢脸的?想想大小姐在世时,这湛家是个什么光景,再看看现在……”
几个下人都能看清的事情,他们以为自家主子们看不清吗?
不过是纵着湛文德,直到他碌碌无为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