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柳田最后真的靠着记忆力考上了,以后该不会是个庸臣吧,还是挺危险的。
“你小舅舅我啊,别的本事没有,打架一流的。”柳田自夸着,“你不用害怕啊。”
章儿的声音更弱,“你不是我舅舅。”
“看看我的脸。”柳田指着他被打肿的脸,“这就是你舅舅。”
章儿无奈的伸出小手,摸了摸柳田的脸,手感是怪怪的,听说是被打伤,他的小心头一软,“舅舅好。”
湛茵华觉得,他的儿子是被套路了。
裴嘉佑却是听着有趣,对湛茵华说,“柳田还不错,虽然脑子不太好,但是为人挺仗义。”
“你是说,我真的多了一个弟弟?”湛茵华无奈的问。
裴嘉佑笑着举起握着湛茵华的手,“岂不是很好?”
如果这么说的话,的确是不错。
湛茵华没有再计较,一行人就离开衙门,坐着马车回柳府。
湛茵华也是很奇怪,侧头看着裴嘉佑,“你说,那个表少爷为什么会恨湛大小姐?”
裴嘉佑正欲要回答,一旁的柳田却开始抢答,“我知道,这个我是知道的,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他们是觉得给少了,心里生了怨愤。”
湛茵华垂着眼帘,却听裴嘉佑说,“只是说对了一半。”
“另一半呢?”湛茵华反问。
裴嘉佑笑着看向湛茵华,说,“你猜,他们为何在湛大小姐出事以后要留在定阳州,湛友有公务在身应该尽快回京城,为何最后迟迟而归,险些令护着他的贵人动怒,这湛大少爷最喜奢华,却愿意留在祖祠中守着?”
湛茵华眯起眼睛,她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么详细,“难道,定阳州中有更好的东西?”
裴嘉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但已经等于告诉湛茵华,这就是答应。
湛茵华不再多做考虑,估计湛府的祖祠内还在翻修中,就证明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忽然对湛大小姐那段模糊不清的记忆,越发得有兴趣了。
马车已停,他们陆续的下了马车。
谁知在柳府内,竹山府的小厮们正候着呢。
小厮们一看到湛茵华,就哭着要下跪了。
湛茵华皱着眉头,生怕这些人会吓到两个小娃娃,就叫柳田将他们抱到客房去。
柳田可是开心极了,也学着湛茵华平时的样子,一只手抱着一个小娃娃,还喊着,“小舅舅带你们回去午休,我的天啊,这么沉。”
他的身子晃了晃,险些就要栽倒在湛茵华的脚边。
裴嘉佑及时的将他扶住,唤着尤天意陪着柳田,一起将两个小娃娃送到客房去。
然后就是要处理竹山府府的事情。
小厮们就将竹山府发生的情况,向湛茵华哭着说明,湛茵华倒是也听明白了。
也就是那么回事。
“这就是说,伤了能有十天了。”湛茵华挑眉,“你们想要找我,十天还能找不到?”
柳老夫人拄着拐杖,一步步而来,嘲讽的说,“湛大夫,车小公子的娘亲车三夫人是个顶厉害的人物,她的夫君是堂堂翰林院编修,此行必是应该多加小心才行。”
竹山府的小厮们听到柳老夫人极不客气的话,一个个的都变了脸色,欲言又止。
湛茵华扫过他们的面容,缓缓的点个头,“我大约是猜到了。”
这事情也不见得会有多难猜。
湛茵华极平静的说道,“安溪先生必然认为车小公子的伤,惟有我最适合医治,故才派着你们来请,但却没有寻到,想必这位车三夫人瞧不上我这个村间大夫,又觉得我是个女儿家必没有什么本事,所以才会拖到现在吧?”
她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眼前的小厮们还能再说什么?
裴嘉佑只问湛茵华,“去吗?”
如果湛茵华不愿意理会竹山府,他会想个法子,叫竹山府的人莫要再来打扰湛茵华。
本就是他们办事不算漂亮,总归不能怪湛茵华不给他们颜面吧。
湛茵华无所谓的说,“去呀,当然要去,不说旁的,我总是要赚钱的。”
她只要有钱,就能办出许多事情啊。
裴嘉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还是赞同湛茵华的主意。
不过,湛茵华不可能现在就离开。
柳田是为了救她的两个小娃娃受的伤,于情于晴,她都应该看病拿药,才能放心离开。
柳田也不知从哪里听说车文昊的为人,竟然是十分有兴趣的说,“湛姐,我跟着你一起去吧,我和他打一别想,准保把他打得服帖的。”
湛茵华更是没有客气,一只手直接就按上了柳田的脸,疼得柳田哇哇大叫。
“你就留在府里好好的读书,莫要再去想与你无关的事情。”湛茵华说道,“还有,我可没有弟弟,以后不要乱认亲戚。”
柳田的手一甩,不以为然的说,“我认你当姐姐,是因为你能打呀,你……啊……”
湛茵华叫柳田疼得再是说不出话。
裴嘉佑始终留在屋内,将湛茵华与柳田的对话听得是清清楚楚,忽然笑着说,“你要是想让认个姐姐,也不是不行。”
是行的吧?柳田的双眼放着光。
裴嘉佑继续道,“你可能要努力一些,争取好名次,知道吗?”
“知道了!”柳田大声的说道。
裴嘉佑起了身,与湛茵华一道离开。
柳田趁着无人之时,迅速的走到镜头,看着被抹了一层药的脸,心疼不已。
“千万不要影响我的帅脸,会影响到我的殿试的。”
他这不过是个秀才身份,就认为他能入殿试,也是相当的自信。
湛茵华带着两个小娃寻,与裴嘉佑是次日才离开的,赶了一日的路程,才到了竹山府。
安溪先生在京城享有盛名,再加上身为老者,平时与裴嘉佑的相处甚是自然。
但是车大人与他的夫人车三夫人却是要小心翼翼,当马车停下车,这对夫妻就已经在府门口迎候着。
裴嘉佑先下了马车,转身就去抱着章儿。
湛茵华也同时下了马车,却是双手空空。
小矜睡得正香,她也不打算久留,就请尤天意在外面照顾着。
车三夫人瞧着湛茵华的一身打扫,嫌弃到不行,已是本能的退开,与她保持着距离。
车三夫人在世子的面前,都不愿意加以掩饰,看来平时更是一个嚣张的人。
湛茵华不过是瞧了她一眼,就被曲怀林请进了府中,先去瞧着安溪先生的病情。
裴嘉佑在下了马车以后,就选择无视车大人,如今更是紧跟在湛茵华的身后,生怕湛茵华会走丢了似的。
这在朝中也是件正常的事情。
车大人不过是个七品京官,放在京城的贵人中,那都不够看的。
如若不是因为他的爷爷是安溪先生,是竹山书院的创始人,怕是他在京城连个姓名都不会有。
湛茵华才懒得理会这些,听着曲怀林讲着安溪先生的情况,沉着声音,“他毕竟年纪大了,再吓上几次,怕是会出毛病,怕是怀林先生要好好的上个心。”
曲怀林懂得湛茵华的意思,都是这个车文昊闹腾的。
如果只有车经业跟在安溪先生的身边,不仅不会闹出事情,怕是仕途都会有所起色。
待湛茵华要拐到安溪先生的院中时,车三夫人却突然“哎”了一声,声音可是不小的。
湛茵华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瞧向这位贵妇。
车三夫人向裴嘉佑屈了屈膝,对湛茵华说道,“大夫,我儿在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