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佑唤了一声,站在院外的尤天意,也搬了一个小板凳,与他们同座。
在太阳下山之时,他们终于吃上一顿热乎饭菜。
两个小娃娃在吃饱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困意,缠着尤天意教他们习武。
尤天意哄着他们多玩了一会儿,还真的是提了两根短竹而来,叫他们一只拿着一根短竹,在院子里面就练上了。
哈!小矜一甩手,短竹就甩到尤天意的身上。
尤天意叹了口气,将它捡起来,又重新塞回到小矜的手里。
湛茵华站在一侧,看着这样的一幕,还觉得挺有趣的。
“我们多住几天吧。”裴嘉佑走到湛茵华的身后说。
他刚刚将厨房收拾得干净,就来申请留居的可能性。
湛茵华歪着头,“可以呀,我明天准备到附近几座山上瞧一瞧,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药材。”
“都被你挖空了。”裴嘉佑脱口而出。
湛茵华沉下脸,她当然知道初到山上时,就将这一片全走了个遍,但是事隔许久,兴许会有点收藏。
裴嘉佑立即就改了口,“我在家时,做好午膳,就等着你回来。”
“好。”湛茵华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
当两个小娃娃们练武练累了,才跑回到湛茵华的身边,一起回大屋休息去。
裴嘉佑对尤天意还算不错,没有再赶着他离开,住在已经多了一榻的小屋。
次日一早,裴嘉佑赶了个大早,做好早点,又送着湛茵华出了门。
他就站在门口,笑着向湛茵华摆着手。
他想要的是,在湛茵华离开以后,他就要开始考虑,今天中午做什么菜式了。
尤天意在他的身后,咳了又咳,终于引回他的注意力。
“什么事?”裴嘉佑恼火的问。
尤天意尴尬的说,“世子,您是世子啊。”
裴嘉佑点着头,他当然还记得自己身份,总不至于在京城外呆得久了,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去吧?
“我一直在做事。”
他重新回来以后,平时都是跟着湛茵华在相处,但公事是一件都没有落。
等到这两府州全部都归在他的手里,他就要大刀阔斧的开始改变民生。
河丽府专职种树,定阳州专心种田。
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尤天意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在看到裴嘉佑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时,轻声的说,“不是的,世子,属下觉得您现在越来截止像是湛大夫的小媳妇,不像是……”
哦!尤天意呆呆的看着踢了他的裴嘉佑,“世子,你打我了。”
“打的就是你。”裴嘉佑低着声音,“你在说什么呢?”
尤天意知道他无意中冒犯到裴嘉佑,立即就认识错误。
裴嘉佑哼着,“你有本事,还做不了湛大夫的媳妇呢。”
啊?尤天意又是一脸的错愕,牢牢的盯着裴嘉佑的脸。
裴嘉佑拍着额头,“被你带跑了,快点帮我去收拾院子。”
尤天意连忙就拿起扫帚,与裴嘉佑开始做事。
裴嘉佑喃喃的自言自语,她要何时回来呀。
尤天意很想要提醒裴嘉佑,湛茵华才刚刚离开,怕是要等上很久,可是他不敢说话,怕又挨踢。
离开的湛茵华背着竹筐,到了山下时,就瞧见了简开济。
“简大人?你怎么在这儿?”湛茵华挑眉一笑,“怎么没有在家里复习功课。”
科举是眼瞧着越来越近了。
简开济作揖道,“我听镇长说,世子经常托人来收拾这山上,又见落成大夫没有回镇上,估计是到这里来了。”
聪明!
湛茵华为简开济竖起大拇指,“我要去瞧瞧四周,有没有新的药材,或者其他的小玩意,要一起?”
“可以一起。”简开济道。
他们二人同行,走的都是较为好走的路。
简开济也不曾与湛茵华嘘寒问暖,直接就提到重点。
“我已经查到有关于湛大小姐的事情,都是外界的传闻,真实的她是什么模样,无人知晓。”
湛茵华沉着脸,她托着简开济查的,就是湛家,或者说是有关于湛大小姐的事情。
她不是不相信裴嘉佑,而是从一开始寻的就是简开济,就请着简开济一查到底了。
再者,她总觉得裴嘉佑像是知道某些事情,但是瞒于她,令她不太理解。
“都说,湛大小姐是位名门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进,与京城中的贵女们没有区别,都是对府外的事情毫不知情,府里的事务也都是由长辈打理,交不到她的手里。”
湛茵华挑着眉,没有接话。
简开济随即冷哼一声,“湛家也太不要脸了,以为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的吗?湛大小姐于年幼时,就随湛大人远赴上任,听说是习得一手好字,聪慧过人,我估计这湛家的大部分家业,都与她有关。”
湛茵华听着简开济的猜测,没有回答。
简开济只是继续说,“我能查到的都是外界的传闻,里面的事情是查不到的。”
“不用查。”湛茵华脱口而出。
简开济不理解的看着湛茵华,他与湛茵华相处的时间不短。
湛茵华冷笑着,“简大人先考下状元,到湛友所在之处上任,打听到湛友都犯下哪些过失就够了,其他的都不必来做。”
由她来做。
她只有一个人,分不开身,只能请着简开济来帮忙。
简开济哑然失笑,“湛大夫认为,我一定能考上?”
“必然。”湛茵华斩钉截铁的说。
她始终为简开济调理着,当然也调整了其他的机能。
现在的简开济,与从前早就是大不相同。
湛茵华扭向简开济,“简大人不想再问问。”
“不必问了。”简开济笑着,“我先前估计着湛大夫就是湛大小姐,可是想着湛大夫带着两个两个小娃娃,又与传闻中的湛大小姐经历不同,想着你们们是亲姐妹吧。”
亲姐妹?这个说法也可以。
湛茵华正琢磨着,简开济却继续说,“我不在乎湛大夫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如若在朝为官,必然不会放过恶人,即使湛大夫没有托付,我也会在能力的范围内,将事情探个清楚。”
“会费力气。”湛茵华说。
简开济的面色微冷,“湛大夫,这是河丽府,山清水秀,当年果园是一片片的,竹子遍山……最后却荒芜了。”
为什么?因为京城贵人们的明争暗斗。
他们宁可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最后吃苦受累的,是百姓啊。
湛茵华知简开济的意思,裴嘉佑正在做的,也是类似的事情。
“世子留下来了,会好的。”湛茵华轻声的说。
简开济已经将话都说尽,向湛茵华作揖后,就先行了一步。
湛茵华看着简开济离开的身影,冷冷一笑,“湛家的人啊,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她转过身,看着前面的一处斜坡,毫不犹豫的就奔了下去。
她的身手敏捷,几乎是在几个跳跃间,就不见了踪影。
不过,这不是有意的。
湛茵华原本就是打算快些将几个小山头走一走,也是要避过裴嘉佑留在山里做工的工人。
只是没有想到,在她的身后,远远的跟着两名暗卫。
暗卫与湛茵华的距离是相当的远,只能看到湛茵华与简开济的身影,犹如指甲般大小。
这是怕被发现呀。
结果,湛茵华不见了。
“我的天,出大事了!”
“湛大夫不见了,我们要挨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