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心知肚明呢。
湛茵华与乔大夫商量好对策以后,乔大夫就准备在湛茵华的药馆内暂时住下来。
如果有病人,也由他来医治。
眼下惟一的条件,就是他不准备与车家人见面。
特别是车三夫人,叫人头疼得厉害。
湛茵华知道乔大夫烦恼于车三夫人,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不烦恼吧?
“她应该……暂时不会来打扰的。”湛茵华在临走时说道。
乔大夫可不相信车三夫人在知道他于镇上以后,会不来打扰,但此事也不过只能瞒得了一时而已。
乔大夫是做好准备,接受车三夫人的“打扰”,但后者不曾出现过。
正如湛茵华的猜测,车三夫人安静得很。
是车三夫人改变了性子?
这是当然不可能的。
车三夫人正于客栈内休养,无论是见到谁,都会问“湛大夫来了吗”?
湛茵华已经将事情交待下来,也不再需要亲自过来,能懂得车三夫人此时心肠的人,也不是很多。
她自己懂得就够了。
车三夫人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湛茵华挥着刀,去处理车文昊伤口时的情形。
她原本是想要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湛茵华的动作,但是在那一时,湛茵华却忽然抬起头,瞧了她一眼。
也正是这一眼,几乎令她吓得魂飞魄散。
因为,她竟然一动也动不了了。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文昊的伤口被处理的过程,几次想要吐,都吐不出来。
直到整个过程结束,她才哇哇大吐,又晕了过去。
不过,湛茵华应该是全程都不曾注意到她的动作。
“夫人,那个湛大夫太过分了,不如寻个时机,将她赶走。”车三夫人身边的丫鬟话儿正为她出着主意呢。
换成是平时,车三夫人必然认为这个丫鬟是哪里都好,处处为她着想,最知她的心意。
今天是全然不同。
车三夫人听到最后时,已经耐不住的喝着,“住口,主子们的事情,是你可以议论的吗?”
话儿呆呆的看着车三夫人,怕是在夫人的身边,是从来就没有挨过训的。
其他的下人怕是在听到主子的话后,就不再多言,话儿却是委屈的说道,“夫人,奴婢是在为你着想啊。”
“住口吧,一直吵个不停,头疼死了。”车三夫人又喝了一句。
话儿红着眼眶,的确是没有再过多言语,可是瞧着她的神情必然是对车三夫人有了怨忿。
车三夫人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
话儿出去备了茶水,又知道另一个消息,来告诉车三夫人。
车三夫人在知道乔大夫留在镇上时,不仅没有非要将乔大夫拉扯过来,为车文昊冶伤,而是说,“行了,就这样吧,你下去吧。”
话儿是彻底的委屈了,一副不愿意再理会夫人的样子,扭身就走了。
车三夫人躺了下去,刚闭上眼睛,就见到湛茵华的双眼。
那双眼睛又冷又厉,不屑的瞧了她一眼后,又像是在挑衅一般,看得车三夫人的心里泛着冷。
实在是太可怕了。
湛茵华就是一个疯女人。
车三夫人是带着这样的想法,被惊醒的。
“来人啊,来人啊。”她拼命的叫嚷着,终于叫进了一个平时不太重视的丫鬟。
丫鬟跟在她的身边时,她都没有注意到,只知道更信任话儿。
“话儿呢?怎么能是你?”车三夫人不满的说道。
既然是在她极需要人手的时候,也是要叫来平时信得过的。
丫鬟只是说道,“今天不是话儿姐姐当差,她就先去休息了。”
如果换成是平时,车三夫人怕是会大发雷霆,再将话儿叫过来。
但当现在的她想要闹脾气时,却想到湛茵华的脸。
她的胆子是真的被湛茵华吓破了。
直到现在的她都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狠的女子,说是切下伤口,就直接切了下去。
“去叫话儿。”车三夫人道。
丫鬟支支吾吾,“夫人,奴婢可以……”
车三夫人本就是在生气呢,听到这个丫鬟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气恼。
“走,出去走走。”车三夫人喝着。
丫鬟不敢反驳,只是陪着车三夫人“出去走走”。
这不过是亲自去寻着丫鬟而已。
车三夫人向来任性,莫说是亲自去寻一个小小的丫鬟,当初亲自去审着偷了东西的下人,都是做得了来的。
当车三夫人来到话儿所据的一楼客房时,就听到话儿的抱怨。
“夫人也不知道天天在想着什么,难道她留在镇上,少爷的伤就能好了?如若不是因为她,少爷哪里能变成今天这样。”
这是话儿的声音。
车三夫人震惊的立于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话儿又道,“哼,如果换成是我,早就将夫人赶回老家去了,还要让她留在京城作威作福……”
不知是谁与话儿在一处,听到话儿越说越离谱,便道,“夫人平时待你是极好的。”
“那也不过是我懂事,尽心尽力的跟在夫人的身边。”话儿不满的说道,“如果没有我,夫人早就不知过成什么样了呢。”
与话儿在一处的丫鬟也劝着话儿,但是说话倒是小心了许多。
可是没有用。
这都叫车三夫人听进去了。
“你们给我过来。”车三夫人喝着。
话儿在听到车三夫人的声音时,整个举止人都吓得魂不附体,在跑出来时,还险些绊倒了。
车三夫人冷冷的看着这个丫头,可是她从老家带回来,一心一意栽培的。
估计在偌大的府中,除了她的夫君与公子,就是对这个丫鬟最好的。
结果呢?竟然被如此提及?
“夫人,奴婢知错了,饶命,饶命啊。”话儿已经吓疯了。
她太知道车三夫人的性子与手段,必是不会轻放过她。
她猜对了。
车三夫人喝着让人取来了鞭子,毫不犹豫的就甩到话儿的身上,几乎两鞭子就将她打晕了。
突然间,有人喝着,“住手。”
车三夫人甩开鞭子,就想要吼回去时,却见到曲怀林。
曲怀林再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也应该唤上一声“师叔”。
她只能硬着头皮,“怀林先生,我在教训自家的丫鬟。”
“随你,但不能在客栈。”曲怀林道。
他可没有要理会车三夫人的意思,不要打扰到安溪先生休息就好。
他正准备离开时,话儿忽然急道,“怀林先生,您就救救奴婢吧,奴婢会被夫人活活打死的。”
这般死在车三夫人手里的人,可不在少数。
曲怀林丢出一句,“你手里呢?”
原来,在车三夫人做坏事时,这个丫鬟也是跟在她的左右,煽风点火呢。
曲怀林早就心知肚明,厌恶至极。
车三夫人冷笑着,命人将这个丫鬟提出去,她哪知道在转身时,恰好与湛茵华面对面。
她最先的念头时,湛茵华为何会来。
她的身子晃了晃,似是又想到湛茵华的眼神,整个人都是迈不动步子。
湛茵华也依然不过是简单扫了她一眼,客气的拱手,就与曲怀林一道走了。
直到湛茵华完全离开以后,车三夫人才回过神。
车三夫人深吸几口气,在看到话儿后,气恼更盛,直接带走。
话儿还想要再求饶呢,但很快就发不出半点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