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天意,来,帮我打下手。”裴嘉佑在听到湛茵华的声音时,立即就拿起了菜刀,对尤天意说。
尤天意帮着裴嘉佑做事,从来都不会有任何拒绝的可能。
裴嘉佑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刚进来的湛茵华正要挽起袖子,却发现厨房特别的小,两个人在张罗时,都是有点挤不开。
“你们让出一个地方呗。”湛茵华歪着头,与他们是有商有量的。
裴嘉佑侧着头,“你出去照顾两个孩子,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又是裴嘉佑做饭吗?湛茵华眼巴巴的看着裴嘉佑利落的动作,心里不是很舒服。
她以后会不会过分依赖于裴嘉佑,不仅不会照顾孩子,不会赚钱,三餐都不会做的?
湛茵华突然为未来担忧起来,眉头瞬间就皱成一个紧紧的“川”型。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直接就按在她的额头上。
湛茵华诧异的抬起头,在与裴嘉佑对视时,裴嘉佑笑着说,“出去吧,厨房要挤不开了。”
迷惘的湛茵华走出厨房时,揉了揉脸,之后就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有些恩情是还不清了。
“娘亲,你在发愁。”小矜牵着湛茵华的手,极认真的说,“娘亲选择小矜,小矜帮娘亲想着办法。”
湛茵华笑着反握住小矜的手,“我怎么会在发愁呢,快和章儿去洗手,一会儿吃早餐喽。”
当裴嘉佑将早餐摆在桌上时,湛茵华与两个小娃娃已经端正得极好,他很自然的抱过小矜,将小碗摆在他的眼前。
小矜挣扎着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叔叔,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吃,不用喂的。”
她和章儿各抱着小碗,吃得很用心,只不过随时会掉些米粒。
湛茵华时不时的拿着手帕帮着他们擦擦嘴,由着他们自由发挥。
“世子,接下来要做什么?”湛茵华问道。
裴嘉佑低着头,“我们在县里买些小玩意,回到镇上以后,我要继续教孩子们读书。”
他还没有忘记自己作为夫子的身份呢。
湛茵华这才想到,不能叫小矜与章儿的学业被耽误。
他又看向尤天意,“其实的事情都交给尤天意去处理。”
“世子放心,我会尽快安排,将这些人都送走的。”尤天意迅速的答应下来。
恐怕他们谁都没有想过吧?跟随在裴嘉佑身边的这些人中,惟有年经业是惟一真正来办事的,其他人都是眼线。
尤天意接下来,会非常的忙碌呀。
湛茵华听着裴嘉佑的安排,知道他的心里有数,也就不在为他担心,扭头尽心的哄着孩子吃饭。
正如裴嘉佑的计划,尤天意在早餐过后就走了。
他们两个大人,还着两个小娃娃,将县里县外认真的逛了逛,最后就来到昨天的茶馆,准备听着说书先生讲故事。
故事讲过以后,他们就要回镇上了。
湛茵华担忧的看着裴嘉佑,“不如不听了吧,以后有机会再说?”
她怕裴嘉佑再听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又扰了他的心神。
裴嘉佑望着湛茵华的双眼,“不会的,不过是小事情,有什么了不起的?”
当他们在说话时,店小二就将小菜摆了上来,又为两个小娃娃准备了好玩的小玩意。
章儿接过以后,就细细的把玩起来。
说书先生还没有到,但是茶馆里的茶客,却是聊起了八卦。
湛茵华顺手拿起花生米,塞在嘴里,觉得味道还不错,就又拿了两粒,用力的一捏。
花生米变成了花生碎。
湛茵华将它们喂给两个小娃娃,叮嘱着他们要好好嚼着,不可以用吞的。
裴嘉佑看着她的举动,倒了杯茶水,就听到八卦聊到了湛家的事情。
湛家?湛茵华与裴嘉佑同时一顿,脸色都变得很复杂。
特别是湛茵华,恨不得竖起耳朵,将他们的话全部都听得明白。
果然是与湛家有关。
湛茵华勾唇冷笑,可没有想到有县城中,竟然会听到湛家的事情。
以她的估计,原身湛大小姐在被害死以后,尚没有离开的湛家人,必然会早早离开。
她的心思也都放在两个小娃娃的身上,暂时放任他们离开,谁知道,他们竟然留在邻近的府州中,说是为了修补祖祠。
湛茵华努力的从湛大小姐的记忆中翻找着,实在是找不到有关于亲戚们尊敬祖宗的记忆。
修补祖祠,恐怕是另有缘故吧?
“哎,这湛大小姐生病早逝,真的是可怜啊。”
“谁说不是呢?她的爸爸也不过是比她早走了两个月。”
“他们父女二人撑起了整个湛家,听说湛大小姐过世以后,她的兄弟姐妹为她守灵安葬的,也算是兄友弟恭,姐妹情深了。”
湛茵华在听到“亲人”时,忍不住的“呸”了一声。
她是不打算进湛家的。毕竟她与真正的湛大小姐性子不同,很容易被人拿着做文章。
湛茵华禁不住的皱起眉头,如果他们尚在邻近的府州内,是不是容易了许多。
她的打算很简单,就将湛家绊在祖祠中,让他们一个都走不了,都为湛大小姐陪葬吧。
她是不是应该尽快回到县中,多备些药材,做一些“上好”的药丸子,以供她对付湛家的那些人?
当湛茵华的心思起伏时,一只手却盖在她的手背上,引得她回过了神。
裴嘉佑对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别急。”
别急?被害死的人可不是他!湛茵华的脑海中闪过一抹怨恨的想法,又觉得裴嘉佑说的没有错。
有些事情急不得。先不说她死因复生会是件多么麻烦的事情,在这个古时是很容易被当作妖怪的。
更有另一个缘故,就是她应该先找到奶娘才行。
“有需要我的地方,就告诉我。”裴嘉佑的声音低了几分,“不要鲁莽行事。”
湛茵华的双眼一转,“世子,你在说什么呢?”
裴嘉佑可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也没有打算据实以告,毕竟他们的身份不同,各自的仇也不同。
“我是说,你不要再捏花生了,我都吃不到了。”裴嘉佑笑着放开湛茵华的手,提醒着她。
湛茵华的视线落到桌上时,顿时就恼红了脸,她在想着关于湛家的事情时,手指也没有闲着。
她将一粒粒的花生,全部捏成了碎碎。
裴嘉佑看向前方,“你还要听吗?如果不听,我们就先回镇上吧。”
两个小娃娃似乎对周围茶客的话,全然没有在意过,一直在说着悄悄话。
当裴嘉佑提出要回去时,他们立即就答应了,“我们想要回家。”
裴嘉佑看向湛茵华,询问着她的意思。
“当然是听你们的。”湛茵华理所当然的说,“你们要回家,我们就回家。”
两个小娃娃完全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迅速的跳下椅子,就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出门的样子。
裴嘉佑丢下茶钱,就抱着他们直接走了出去。
说书先生在他们前脚刚走后,后脚就到了。
他今天要讲的,却不过是一抹民间灵怪小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