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嘉佑的手断了吗?
湛茵华难以置信的看着裴嘉佑,慢慢的放下那只已然无力的手,“我这……你被人揍了?”
除此之外,好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裴嘉佑只是看向被湛茵华拎着的手臂,“湛大夫,有办法治吗?”
湛茵华蹲下来,按着裴嘉佑的手臂,发现竟然是被硬生生卸下来的,顿时皱起眉头,“竟然会有这般狠的人?也是厉害。”
裴嘉佑的武力究竟如何,是她不知道的,可是能轻易卸下他手臂的人,必然是个厉害人物。
裴嘉佑冷笑着,“这样的人物多了去了,不过没有关系,他们找不到我。”
有谁会想到堂堂世子竟然藏身于镇上的小民宅里,且是最糟糕的那一所。
“伙食费、住宿费都可以正常交。”裴嘉佑突然压低声音。
湛茵华的心动了动,她是没有办法将受伤的裴嘉佑丢出去,听到他主动提钱,还是很期待的。
毕竟她为了买药材,把钱都花得差不多了。
裴嘉佑又说,“我平时不会出门,有公务也会有尤天意偷偷的送来,保证不会被发现。”
湛茵华斜眼看着他,“什么时候离开?”
真正的重点在于此吧?
裴嘉佑笑着说,“当所有的山中都确定无矿,由几位随行的大人都确定以后,便上书于御前,我就可以离开了。”
咔嚓!
他稍稍一个走神,湛茵华就将他的手臂敷衍了。
湛茵华可觉得这是小问题,在她的队员中,经常受伤的人不在少数,她经常要做类似的事情呢。
“疼!”裴嘉佑丢出一个字,在瞬间就是满头大汗,几乎要晕过去。
湛茵华迅速的扶住他的手臂,“一个大男人,撑住。”
“撑,能撑住。”裴嘉佑迅速的点着头,“你放心。”
湛茵华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看样子是要留下裴嘉佑了。
留下裴嘉佑的话,要靠他养吗?
湛茵华起身道,“还有伤吗?”
裴嘉佑轻咳一声,坐在床塌前,转身背对着湛茵华。
湛茵华一头雾水,“做什么?”
她是问问哪里还有伤,兴许空间内的药丸子可以帮帮他,谁知裴嘉佑直接脱下了上衣。
“你!”湛茵华气得浑身通红。
不过当她看到裴嘉佑背上的伤时,只能先压下怒气。
伤得不轻啊。
“快,将衣服穿好。”湛茵华沉着声音,“把它吃下去。”
裴嘉佑都没有去看湛茵华喂给他什么,直接就张开了嘴,毫不犹豫的吃到嘴里,用力的吞了吞,“这个,怎么不化呀。”
他记得湛茵华塞给他的药丸,都是入口即化。
这个硬梆梆的,还有点咬不动。
“含着。”湛茵华说,“慢慢化吧。”
她是故意的。
她是同意裴嘉佑留下来,可是心里却还是有气的。
这个裴嘉佑用银子拿捏着她,起码在短期之内是赶不走的。
接下来,她要做份工才行。
依着认识湛茵华的人,可能都会认为她会去医馆,当个问诊的大夫,但是湛茵华否定想法。
当大夫就需要坐诊,医术不好可能会误人子弟,医术高过又过分引人注意。
她还不到需要靠药丸子谋生的时候,她想到的最好的去处,是另一个。
裴嘉佑发现湛茵华在发呆,“你还需要什么?”
“需要请位先生。”湛茵华脱口而出。
小矜和章儿不过两岁多,但是启蒙是有必要的。
湛茵华准备请一位好的夫子,平时于他们授业,可是她又不愿意去相信陌生人。
裴嘉佑看着湛茵华若有所思的离开,便将衣带系好,用力的咬下口中的药丸。
天,真的咬不动,牙齿要掉了。
裴嘉佑忍了下来,只能含着苦涩的药,跟着湛茵华一起走出去。
这宅子需要收拾的地方还有很多。
裴嘉佑几次都想要问问湛茵华,山上的竹屋怎么办?
不过经过小侍卫一事,竹屋再好怕也不能住,另寻他个也是应该的。
湛茵华忙碌了一天,又去照顾她的小娃娃。
当她要推门进去时,就听到小矜正在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或者说是面对着小话痨姐姐,章儿以沉默居多。
“弟弟,你是怎么想的?”小矜问。
章儿认真的想过,“叔叔不错。”
裴嘉佑的确是很不错,每一次回来都会给他们这对小姐弟带美食、玩具,会始终陪着他们。
章儿又说,“可是,要听娘亲的。”
小矜郑重的点着头,“对,听娘亲的。”
湛茵华在外听到有东西掉到地上,疑惑的推门笑着说,“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不到院子里面去玩?”
“娘亲!”小矜向湛茵华张开双臂,作势要抱。
湛茵华低下头,看到地上有两个小泥人已经摔坏,各自断裂看。
她认得,是裴嘉佑送给他们的。
湛茵华反手就关上门,她也不知怎么想的,总是觉得裴嘉佑知道两个小娃娃故意弄坏礼物,他是会伤心的。
她就是可以感觉到,两人小娃娃就是“故意”的。
“你们为什么要把它们丢到地上呀,不是很可爱吗?”湛茵华将小泥人重新捡起。
小矜缩了缩,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湛茵华发现它们断得有些狠,应该是粘不上了,真可惜。
“娘亲,对不起,是我没有拿住。”小矜闷闷的说,声音中充满着愧疚。
章儿却也开口说,“娘亲,是我的错,我看不见。”
两个小娃娃都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想要将对方撇清干净。
湛茵华看着他们姐弟相互关怀,相互保护,心里是很暖的,可是又觉得心凉。
她坐到床边,压低着声音说,“娘亲不希望世子留下来,因为他的身份太高,会给我们一家人带来麻烦,不是因为他这个人不好,知道吗?”
两个小娃娃同时低下头。
“他送你们礼物,是花了心思的,而且你们也不是也很喜欢吗?”湛茵华摸了摸小矜的小脑袋。
章儿虽然看不清,但是当裴嘉佑抱着他时,他也摸着小泥人都不肯放手。
湛茵华笑着说,“你们去向叔叔道歉,然后等到傍晚前,娘亲带着你们给叔叔送个大泥人,好不好?”
“好!”两个小娃娃同意了。
湛茵华寻了个小盒子,把小泥人放了进去,“为什么要摔坏它们呢。”
“娘亲,是我摔的。”小矜说,“我们一家人,不能相信任何人。”
湛茵华的手顿住,这两个小娃娃十分的聪慧,他们应该还记得湛家的事情。
她扭头看向小矜,“不是不相信,是要……”
怎么说呢?哎!
湛茵华知道她对裴嘉佑都是稍些防备,还能怎么办?
在湛茵华不知如何向孩子们解释时,裴嘉佑就从窗外探头,“你们想要吃什么,我可以下厨。”
“你会做饭?”湛茵华惊讶的问。
裴嘉佑得意的挑眉,“当然,我为了练好厨艺,可是特意学的呢。”
湛茵华的视线最先落到他的手臂上,考虑着他的伤情,突然怒瞪眼睛,“你怎么又站在窗户下面,你这个家伙太过分了。”
裴嘉佑缩脖子消失。
“裴嘉佑,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从窗户往里面看,我就毒瞎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