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忙碌后,我气喘吁吁地靠在软榻上,心中暗自叹息。
待秦砚恢复记忆,这些恩情我定要加倍讨回!
本想在软榻上小憩片刻,不想却不知不觉沉睡至天明。
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一睁眼,我竟被秦砚搂在怀中,二人一同裹在昨日为他盖上的锦被里,发丝交缠,亲密无间。
他的脸在咫尺,呼吸间,唇瓣偶尔轻触我的额头,留下一丝温润的触感后又轻轻移开,如是反复。
不远处,一个轻手轻脚准备进来准备早膳的丫鬟突然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
我:“......”
丫鬟一脸“奴婢是否打扰到了什么”的尴尬神色,小声询问:“小姐,是否准备早膳?”
我费力地扭过头:“准备些病人食用的清淡饭食,莫要放姜葱。”
丫鬟连忙点头,逃也似的奔向了厨房。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进来,丫鬟离开的时候,秦砚便醒了过来。
他揉睁眼看到我,很快露出一个迷茫又有几分安心的笑容,主动将唇瓣贴在我额上轻轻摩挲。
“早。”
板着脸,一掌轻拍在他脸上:“谁允许你抱我的?”
秦砚的动作怎会如此熟练?我一向睡得不沉,但他竟能在不惊醒我的情况下将我抱入怀中,真是好手段。
相识二十余载,从未见过有哪个女子能近得了他的身。
凭他那俊朗的外表和卓越的才干,不知多少人前仆后继渴望得到他的垂青,可他就如断情绝爱一般,读书时眼里只有功名利禄,为官后眼中尽是权谋算计。
正因为他多年来未曾沾染半点风月之事,我似乎在这场无形的较量中占了上风。今日与才子对酒当歌,明日与佳人共品香茗。
——虽然都只是逢场作戏,但在风月传闻上,至少我略胜一筹,不是吗?
6.
我带着怀疑的目光,将他从床榻上唤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先去梳洗。”我指了指屏风后的铜盆方向,“那边备有新的巾帕。”
秦砚点了点头,顺从地走向屏风后。
趁着对方梳洗,我也赶紧唤来丫鬟,快速梳洗更衣。
待我出来时,已备好了饭菜,管家送来了我昨日吩咐的衣裳,正站在饭桌边与秦砚大眼瞪小眼。
“小姐。”管家见我出来,面露复杂之色,“衣裳已置办好,还有其他吩咐吗?”
管家从我幼时便跟随左右,自我父母双亡后,他便如同半个亲人,陪我一同长大,知晓我与秦砚过往的所有恩怨。
我素来不喜府中人多,平日里只在需要时才唤人前来侍奉。
方才丫鬟离开后应是与管家说了些什么,以至于他此刻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他站在秦砚身旁,不停向我使着眼色,似乎希望我立刻将这个不速之客赶走。
然而秦砚似乎并未察觉到管家对他的敌意,一见到我,眼中便闪烁着光芒。
他手脚比管家还快,已为我摆好了碗筷,走过来,牵着我的手欲将我引至座位。
我:“……放手,我没有让你做这些。”
秦砚的回答与昨日如出一辙:“这些不是小倌应该做的事情么?”
“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我怀疑地捏住他的下巴,“你别的不记得,就记得这个?”
然而面对我的质疑,秦砚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