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被关小黑屋了……”系统说：“你右手边的天花板上，有个红外线针孔摄像头。”
江妙妙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反正是啥也没看出来。
房间里连个小窗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可以算得上是幽闭恐惧症患者的福音了。
看不见，听不到。
一般人要是被关进来，不到几分钟就要被逼疯。
江妙妙贴着墙，摸索着走了一圈。
房间空无一物，有五到六平大小。
“没有换气口？”
江妙妙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有换气口，至少会有排风扇的声音。
系统弱弱道：“这是个密闭空间，开的小门也做了密封措施。空间里的氧气，大概够宿主你再撑两个小时吧。”
江妙妙来回踱步。
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恩怨要让人这样害自己。
还要全程录像，眼睁睁看自己窒息而亡？
根据昏迷前的话，他们原本计划是要绑架自己，还有一个碰巧出国的男人。
是成果，还是成意。
成果已经赶回国，但也许他们还不清楚。
与成果有关的，似乎可能性要高一些。
江妙妙走到小门边，这是个约半人高的防盗门。
门上光滑，没有小窗开口或是猫眼之类的东西。
她敲了敲门。
意料之中，没有人应答。
“要不要我利用虚拟网络报警？”系统不安道。
江妙妙却不着急。
“不是还有两个小时吗。”
江妙妙勾起唇，眯着眼睛看天花板上隐蔽的摄像头。
“我倒要看看，我的运气到底是好，还是坏。”
她靠着门坐下，不见一丝慌乱。
甚至让系统给她调了部电影出来。
两小时后。
高处的氧气已经被消耗一空，江妙妙开始逐渐感到呼吸困难。
她捂着胸口趴着地上，艰难的喘着气。
却好像在做无用功。
透过视频，杨欣桐笑得非常开心。
她揽住一旁男人的手臂，钦慕道：“贵哥，你好厉害呀！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不该自己去找她算账了。”
“这女人真是太恶心了，吐了我一身，还告状到我父母那里，害我爸爸被停职。”
“我真是恨死她了。”
贵哥轻哼道：“你喜欢看，咱们就多看几遍。我现在就让人去开门，趁她昏迷，换完气再来一遍。”
“弄个几次，她就准保疯掉。”
杨欣桐说好呀。
她想到江妙妙注视摄像头时的表情，心中还是有些膈应与不安。
“贵哥，她真的看不到摄像头吗？我看她瞧过来好几次了。”
贵哥摆摆手。
“看不到的。里面一点光都没，你不也进去看过吗！”
杨欣桐垂下眼。
“可是，明明她都要窒息死了……”
为什么表情还是这么平静？
小黑屋外终于出现了脚步声。
吱呀声响起，门被开出了一条细小门缝。
来人挂着门档，透过链条观望室内的情况。
入目却没能看到江妙妙的人影。
“嗯？”
来人轻咦了一声，往里探头。
一双白净软嫩的手横空穿出来，捧住了他的脸颊。
空气突然安静。
男人惊恐的瞪大双眼，叫喊声还未出口，就被江妙妙双手带动头颅，快速的顺时针旋转给打断。
男人瘫倒在地。
江妙妙拍拍手，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她钻出房间外。
外头阳光正好，迎面就是一扇窗户，窗外绿树成荫，鸟语缤纷。
江妙妙却无心欣赏美景。
“这又是哪里的深山老林？”
“这里是远光集团推出的度假别墅，位置距离市区倒也不算太远。”
“也就开个一两个小时的车程吧。”
江妙妙啧了一声。
这时，有隔壁间的女人发现动静，将脸挤在栏杆上，大声求救。
江妙妙拨弄倒地的男人两下，从他的口袋里翻找出一大串钥匙来。
这一大串钥匙看得江妙妙直蹙眉。
这得是关了有多少人在这栋别墅里？怎么会这样？
她踹了两脚，将男人踹进小黑屋里。
随后开始一间一间的开门。
被关的大部分都是女人。
不像江妙妙那种小黑屋，她们住的房间基本能满足生活起居。
被江妙妙打开房门得获自由，有部分人却颤颤巍巍的不敢离开。
也不知为何，这么久都不见管事的人来阻止。
江妙妙连开了十来扇。
墙角的广播突然响了。
“李知礼，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江妙妙一听，乐了。
“杨欣桐，居然是你。”
杨欣桐气急败坏道：“不要开了！你不要再放人出来啦！你再放，我就，我就叫人把这个姑娘扔下去！”
“她可不会水！”
广播里一阵嘈杂的求饶声。
江妙妙充耳不闻，将整个一楼的隔间门全部打开。
前头走的人跑回来，大喊：“走啊，我看到警察来救我们了！我们不用害怕了！”
人群一下躁动起来。
江妙妙上了二楼。
二楼大概是用作正常起居，房间间隔看起来正常了许多。
门不再是栅栏门了。
杨欣桐尖锐的喊声穿过客厅，不需要依靠广播，江妙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贵哥！怎么办，她把所有人都放出去了！”
“我拦了！我拦不住啊，我不敢出去，我打不过她的！”
“贵哥？贵哥！！你回我话呀！”
江妙妙猛的推开门。
只见这间房里整整三面墙都放着电脑屏幕。
屏幕里的画面自然不用细说，都是楼下的房间以及一些安保监控。
江妙妙咂舌。
“杨欣桐，我以为你只是普通变态。”
“万万没想到，你变态到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
江妙妙突然打开门，吓得杨欣桐尖叫一声。
她手里抓着一个七八来岁的小女孩，嘴里语无伦次道：“你不要过来啊！”
看来上次两人垃圾站交锋，给她造成了难以泯灭的阴影。
江妙妙看她手里的小孩。
孩子面黄肌瘦，看起来像是被拐卖来的。
杨欣桐退到窗边，她慌张道：“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把孩子扔下去了！”
江妙妙看她慌张的模样，有些不解。
“你怎么这么怕我？”
杨欣桐笑容勉强。
“我怕你？笑死人，我怎么会怕你！”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警察来了，贵哥也被抓了，我不想再坐牢了呀，我明明没做什么……”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怎么就被我碰上了……”
杨欣桐欲哭无泪。
据贵哥所言，这栋别墅买来开始就干起了线上直播的勾当，已经有三年之久。
一楼的女人，有被拐的，也有被强迫的。
眨眼间人都换过两批，依然干的风生水起。
谁知道她杨欣桐来的第一天，不过三个小时，别墅就被警察发现了。
贵哥带着手下出去查看情况，被警察当场抓获。
杨欣桐还来不得要逃，就被江妙妙堵在门口。
她满脑子都是该怎么逃，见江妙妙视线看向怀中的小女孩，忽然笑了。
“你想救她吗？”
杨欣桐举起怀里的小孩。
江妙妙皱眉。
“杨欣桐，你要明白，如果杀了人，你只会被判得更重。”
杨欣桐的仰着脸看江妙妙。
“是啊，那又如何呢。”
“反正……我的人生已经被你毁掉了，不是吗。”
她轻声道，孩子被她猛地推出窗外。
江妙妙大步上前，却被杨欣桐推开，撞到桌角。
江妙妙忍着痛跑到窗口，没管杨欣桐飞似的逃出房间。
窗口下，是一个泳池。
孩子被丢入水中，正无助的扑腾着。
不会水的人在惊恐之中，都可能会死在仅有自己身高一半水深的水池里。
更何况身高不够的小孩。
江妙妙咬咬牙，瞅准了方向就往下跳。
水花四溅。
她抓住这瘦小的孩子。
恍惚间，就像抓到了童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