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心一抖,棋子掉在了棋盘上。
她伸手要去拿。
沈琴却按在了她的手上。
“落子无悔。”
“……可我刚刚是不小心……”
沈琴却已经移开了手,重新取了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上。
“不小心?棋子在手中好好拿着,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掉下去呢?”
沈画决定闭嘴。
正巧采荷端着茶走了进来。
沈画趁机要下一子,就听沈琴继续说道,“你与楚王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吧?”
沈画手又是一抖,棋子本就是玉做的,十分圆润,她一晃神的功夫,棋子已经稳稳的落在了棋盘上。
但沈琴并没有看她,而是将视线放在了采荷身上。
刚刚采荷进来要放下茶盏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一句,也吓了个半死,她定力还不如沈画,这么一句吓得她手也是一抖,虽然没有把茶盏摔在地上。
但茶水洒出来了大半。
见沈琴瞧着自己,她立马心虚的低下头说道,“我……我这就去换。”
说完匆匆跑了出去。
沈画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趁着沈琴不注意,赶紧擦了一把。
沈琴收回视线,又下一子继续说道,“所以说你自始至终都是故意的,当日庸王来探望你,你躺在病床上没出来的时候特地派了采荷来听着,你是从芝兰的只字片语当中听出了什么,对不对?”
沈画紧紧攥着棋子,小心翼翼的放下。
“我……”
“当然你也可以不用承认,因为我没有证据。”
沈琴继续说道,“当日二舅母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派人去查,可是在她的人查出来之前,三舅母居然自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这里面也少不了你的功劳吧?”
神话只觉得后背满是冷汗。
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琴继续说道,“你康复之后反常的将庸王请到了家中,又安排了芝兰听到你们的话,再加上又去了宫中给淑妃吹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刺激芝兰,你算准了三舅母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一定会狗急跳墙,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话音刚落,一枚黑子稳稳的落了下来。
沈画也叹了口气,将白子丢回了棋篓里。
“是,是我干的,大哥,要打要罚随便你。”
沈琴将棋篓往沈画面前一搁,“继续。”
沈画看着棋盘上惨不忍睹的情况,索性破罐子破摔。
“不下了。”
沈琴露出了个温柔的笑,“不下?不下我就把这事儿告诉爹,让爹收拾你。”
沈画叹气,愁眉苦脸的继续陪着沈琴下棋。
“哥你都看出来了,干嘛还要来问我?”
沈画索性也不装了,双腿一盘,看着面前的沈琴追问。
沈琴示意沈画落子,沈画胡乱落了一子。
沈琴捏着棋子想了想才说道,“就是来证实一下,顺便问问你跟许云楚到底是什么关系。”
提起许云楚,沈画心虚的笑了笑,“没什么关系啊。”
“没有?”
“嗯。”
“当日他抱着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沈琴抬头看了一眼沈画,目光锐利,“还不老实交代?”
沈画摇头,“哥,真没你想的那么多。”
沈琴轻哼一声。
“你最好不要让我抓住你们两个有关系的证据,要不然我让你在祠堂里呆上十年八年。”
沈画尴尬的咳了一声,沈琴将棋子放下,接着说道,“既然这件事是你做的,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庸王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们母女的,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庸王为求自保,一定会在这件事闹大之前解决掉这两个麻烦,画儿,我不管你是想让他们两个名誉扫地,还是让她们颜面不存,只一件事,绝对不能闹出人命。”
沈画本来没有想到这一点,经过沈琴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许云深极其好面子,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贤德的牌子,绝对不会让她们母女两人毁掉。
所以肯定会对她们动手。
想到这里沈画心里一紧,就见沈琴站起来说道,“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你的名声怕是就保不住了。”
沈画连连点头。
沈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你报复她们我也能理解,但是,一定要适度。”
“知道了。”
沈画点点头。
沈琴摸了摸沈画的脑袋,沈画只觉得有个东西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下朝回来的时候在街边看到有卖小绒花的,给你买了一个,好了,我先走了,还有三天就是太后的生辰宴,你现在管家,趁着还有几天先去选个寿礼,到时候我要带进宫。”
“太后寿宴?”
沈画灵光一闪。
“是,你去卖玉器的地方买个,不用花大笔银子买,只要让太后知道咱们的心意就好。”
沈画点头。
“知道了。”
“我走了。”
沈琴交代完才慢慢离开。
等到沈琴离开之后,沈画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个捡起来。
仔细回想着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上辈子为了帮许云深讨太后欢心,自己特地去调查了太后的喜好,最后帮许云深选了一个生辰礼。
也是凭着那个生辰礼,许云深得到了太后的喜爱,这一辈子,自己一定要毁了他的计划!
沈画想到这里,立刻站起来朝外走去。
采荷见沈琴离开,这才从门后走了出来。
在她看来,沈琴大少爷平日里看上去温文尔雅,实际上目光锐利,那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她怕自己再进去,会被逼问沈画跟许云楚的事情,所以才一直没敢进去。
“小姐,你干嘛去啊?”
沈画看了眼小七说道,“出门,去古宝斋。”
古宝斋就是卖古董玉器的地方,那个地方一般人家根本买不起,除了达官贵人或者是富商之外也没人去。
三个人上了马车,很快就到了古宝斋门外。
沈画带着两个人走了进去。
店里的伙计打量了一下沈画,见她虽然没有穿金戴银,但是身上的布料都是从江南运来的一等一的布料,就料定沈画出身不俗,立马带着三个人进了店。
“这位小姐,您想要来点什么?”
沈画左看看右看看,笑了笑说道,“且看看再说。”
“好,姑娘不如看看这两件从西域远道而来的玉器,这可是今日新到的货。”
说着就把沈画往柜台前带。
沈画跟着他走到了柜台前,瞧见他小心翼翼从柜台后取出几个大小不一盒子。
这些盒子十分精致,一看便知里面装的不是凡品。
“姑娘请看,这两个,一个是用玉雕制的茶具,虽说在咱们京城并不少见,可奇就奇在这玉是极其少见的粉玉,别说是咱们这里从没有过,就连西域盛产玉石的矿里也没见过,这可是绝品。”
沈画瞧着桌子上粉嫩的一套茶具摇摇头,“太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