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惊魂未定的摇摇头，“我没事。”
许云楚皱着眉说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直接从二楼跳下来！”
沈画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嘛，摔断一根腿，总比被他们捉去好。”
许云楚心有余悸，“好在我来的及时，否则你怕是要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就看见小六护着采荷跑了出来，采荷满脸泪痕，脸色惨白如雪。
沈画赶紧跳出许云楚的怀抱，搂住了采荷。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别担心。”
小六把采荷送出来又转身回去了，楼里的打斗声小了下来，就在沈画心想，楼里的打斗是不是已经结束了的时候。
突然，从二楼跳下一人，脚不沾地如旋风一般冲进了人群。
随后又跑出来了两个人。
三个人的动作一样快如闪电。
沈画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他们的样子，他们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小六小七和小四追了出来，三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挂了彩。
本想继续追，就听许云楚说道，“先别追了，回府。”
说着一甩马鞭将沈画捞到自己怀里回了府。
回去之后，许云楚让三个人下去处理伤口，他自己则把沈画留下。
“画儿，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
沈画冷笑一声，“除了他之外，还有别人吗？”
许云楚点头，“跟我想的一样，他大约是恼羞成怒了，我从杨凤的嘴里听说，他曾经给许云楚出了个主意，若是有一日，他们两个被我抓进了大牢，就让许云楚抓你跟我做交换。”
沈画叹了口气，“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画儿你放心吧，新帐旧账咱们跟他一起算，我会让他们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沈画点点头，现在的确不是报复的好时候。
没过两天，处理杨凤方游二人的圣旨就下来了。
虽然保住了命，但丢了官职，还连累全家上下几百口人被流放。
不过，这与砍头比起来已经很好了。
临行的前一天，璞玉阴沉着脸来到了许云楚的书房，开口就是问罪，“王爷！不是说好让他们血债血偿吗？为什么只是流放？”
许云楚闻言，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璞玉皱起了眉头。
璞玉看着许云楚也顾不得礼仪，上前一拍桌子说道，“王爷！你要给我个交代！”
许云楚放下笔看着璞玉说道，“你想让本王交代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全权负责这个案子，他们仍然没死呢？咱们之前就说好了，他们必须血债血偿！”
许云楚擦掉了粘在手上的墨汁，淡淡的说道，“你冷静一些，这件事本王已经查清楚了，一切都是他们两个人的罪责，与他们的家人无关。”
“那王爷告诉我，为什么不要了他们的命？”
许云楚看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要留他们一命了？”
璞玉一呆，“可圣旨都下来了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
“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有一点，他们的家人是无辜的，若你一定要他们家人的性命，那你与他们又有什么不同？”
璞玉被这句话说的哑口无言，半晌才心痛的问道，“他们的家人无辜？难道魏家的那些人就有罪吗？”
“自然没有，可杀了他们一家人真的有用吗？不过就是在添上几个冤死的亡灵罢了，冤有头，债有主，事情是他们两个坐下的，自然没法逃脱，至于他们的家人，我想让你答应，只要他们两个人死了，你就不再追究他们的家人。”
璞玉沉默半晌，这才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王爷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何苦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许云楚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说道，“好，你先回去等着，两天之内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说完就离开了书房。
许云楚出了书房，来了大牢，明日就要流放，今天是最后的机会。
到了大牢里，就看见杨凤方游二人正愁眉不展的靠在墙角。
许云楚刚走过去两个人就围了上来。
方游凑到牢门前，“王爷你总算来了，我家小儿子的病如何了？”
许云楚摇摇头，“大夫说，你家小儿子身子太差，如果此刻动身去边塞，大约走到半路上就……”
方游的脸色苍白。
“那我呢？王爷，我家春娘怀胎八月眼看就要生了，遭不起这个罪啊！”
许云楚摇摇头，“我去求过父皇，父皇不肯，说是圣旨已经下了，怎么能更改呢？”
杨凤也是黯然神伤。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许云楚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去找父皇的时候，听见皇兄说，让父皇赐死二位。”
两个人麻木的抬起头来。
“父皇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反对，二位在我父皇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应该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吧？”
许云楚坐下来，看着大牢里的两个人继续说道，“都说伴君如伴虎，二位辜负了父皇这么多年的信任，我能从父皇手中将你们两人的性命保下来，已经是废了不少力气，这个时候我再开口去求他，父皇肯定不会答应。”
方游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老泪纵横的说道，“求求王爷想想法子吧，我家小儿子今年才三岁，如今又是重病缠身，眼瞧着就要入冬了，我……”
方游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起来。
杨凤也跪下了，“王爷，我家春娘腹中是我唯一的孩儿，您一定要替我们想想法子呀。”
“唉，法子不是没有，只是二位大人恐怕不会答应。”
两个人一听有法子，立刻抬起了头。
“以命换命。”
两个人顿时一愣。
许云楚继续说道，“两位在朝中鞍前马后，劳苦功高，虽说犯了不可弥补的过错，但是父皇念旧，只要二位把事情全都承担下来，自裁谢罪，父皇必然会放了你们两家几百口人，当然了，本王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毕竟大家都惜命，我今日前来就是想送送二位。”
许云楚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两个人的神情变化。
两个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牢房里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
半晌，方游抬起了头，“王爷，我能不能见见我家小儿？”
一旁的杨凤也点头说道，“我也想见见春娘。”
“好，小四，去带人。”
许云楚摆了摆手。
小四离开了。
一个时辰后，带回来了三个人。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挺着大肚子的女子，还有一个怀抱孩子下人打扮的人。
“老爷。”
“爹。”
“春娘！”
“子凡！”
许云楚看了眼小四，示意他把牢房门打开。
小四点头，上前打开了牢房门。
春娘赶紧钻了进去，紧跟着那个下人也把孩子抱了进去。
“春娘？这些日子你过得怎么样？”
杨凤抓着春娘的手哽咽的问道，“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挨饿？”
春娘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方游接过了孩子，问那个下人，“子凡的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