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欲哭无泪,要是让谢河知道林翠花在自己家里当下人,怕是丞相府的牌匾都要让他摘下来。
“林姑娘,我们家庙小,养不起你这尊大佛,要不,您回家的银两我出了,您还是赶紧把卖身契拿回去吧。”
沈画说着,把卖身契往林翠花身上塞。
岂料林翠花压根不收,沈画见状就想撕了卖身契,却被林翠花一把抢过来,小心翼翼的把卖身契揣在了怀里自顾自的说道,“看来这卖身契还是得自己揣着。”
说完就强行把沈画拉上了马车。
沈画哭笑不得,不过看林翠花这架势是赖上自己了,他也没法子,只得先让采荷给林翠花安排个院子,又赶紧去通知了许云楚,让许云楚去通知谢河。
等到谢河和许云楚赶到丞相府的时候,就见林翠花穿着不合身才的丫鬟的衣裳,正站在沈画身边。
丫鬟的衣裳,自然是采荷的。
可是采荷身材苗条,衣裳自然也瘦小,本来沈画打算把林翠花安排在厢房,好吃好喝好招待,等着谢世子来把人带回去。
可是林翠花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死死黏在沈画身边。
沈画也不晓得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得由着她去。
看着许云楚带着谢河匆匆走进来,沈画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她很少会觉得有棘手的事情,林翠花的事情就是其中之一。
沈画见到许云楚走进来,赶紧迎了上去。
许云楚把沈画拉到一边询问事情的经过,当时沈画只让人通知许云楚,林翠花在自己这里,并没有告诉他是什么原因。
沈画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清楚,许云楚听的满脸复杂。
末了,沈画才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许云楚问道,“王爷现在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许云楚沉思片刻,果断的拉着沈画,躲到了一边看热闹。
院子里,林翠花站在沈画的门口,谢河站在院门口,两个人两两相望,没一个开口的。
过了好半天谢河才往前走了两步说道,“翠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林翠花不咸不淡的坐下来说道,“劳世子爷挂心了,这天儿也不早了,您还是赶紧回去伺候老娘吧。”
谢河的神色复杂,又往前走了几步才说道,“这事儿是我不对,我也没想到我娘她会反对,不过你放心吧,就算是她不同意,我也一定会娶你。”
林翠花冷笑一声,“不必了,你娘说了,给你安排了一门好亲事,说是广陵卢家的女儿,跟世子爷你般配的紧。”
沈画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怪不得林翠花离家出走,这当中还有这么一件事。
谢河深吸一口气,“我不要!我这辈子只要你。”
林翠花冷笑。
看起来似乎还在气头上。
谢河以往在京城的勾栏院子跟里面的那些女人聊起天来那是口灿莲花,如今站在林翠花面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憋了好半天才几步来到了林翠花面前说道,“跟我回去。”
林翠花没动,站在原地说道,“世子爷还是少费些心思吧,我现在已经是沈家的下人了,你要是把我带走,小姐即可去衙门告你。”
谢河一计眼刀飞了过来,沈画赶紧摆手。
“我肯定不去。”
谢河这才收回了目光,拉着林翠花要走。
没成想林翠花继续说道,“小姐不去,我自己去,别以为所有人都会屈服于你的引威之下!”
谢河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在京城,那咱们回一线天。”
“无名无份的回去?那跟之前有什么区别?”
林翠花甩开谢河就要走,谢河赶紧凑上去说道,“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你没名没份跟着我的,你且跟我回去,我这就去跟皇上请旨。”
林翠花不动,“不回去。”
谢河实在是没了法子,弱受林翠花像是沈画这般苗条,他倒是可以直接把人打晕抱回去,可林翠花比自己都沉,谢河扛不动。
站在原地看着林翠花的样子,谢河一咬牙一跺脚说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进宫去求圣旨。”
说完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看戏的沈画说道,“麻烦沈小姐帮我照顾好她。”
说完就要走,却被许云楚给拦住了。
“现在天都黑了,宫门都下钥了,你进不去,最快都得等到明日。”
许云楚拍了拍狐朋狗友的肩膀说道,“且等等吧,左不过就是明日的事情。”
谢河看了眼许云楚又看了眼林翠花,最后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谢河就进宫求旨。
所以说现在许云深监国,许云楚摄政,可这种事情他们也做不了主,只得先去询问皇上的意思。
好在皇上现在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是已经能张嘴说话了。
听完谢河的话之后,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下来。
圣旨就由许云楚来拟定,这边刚的了口谕的谢河,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接到了家里传递来的信,说是自家亲娘,在得知了自己要进宫求旨之后,非要撒泼上吊。
无奈,谢河在早朝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飞奔回家,到家才看见自己的老娘正躺在床上哭着闹着要上吊。
谢河没法子,只得暂时把圣旨的事情缓一缓。
想要先说服谢老太太,可是姜还是老的辣,谢河一说这件事,谢老太太就捂着胸口往地上倒,前来诊治的太医也十分无奈,只说谢老太太现在受不了任何刺激。
谢河实在是没了法子,整日里愁眉苦脸的,许云楚得知了这件事之后,干脆把沈画约出去商量这件事。
询问沈画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毕竟林翠花住在丞相府对谢河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对他许云楚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林翠花整日里年在沈画身边,就连睡觉都要跟采荷挤在一张床上,两个人在外间睡。
本来许云楚想用对付采荷的法子对付林翠花,可迷药对林翠花几乎没什么用,而且由于林翠花常年生活在边关,时常伴着呐喊厮杀声入眠。
故此练就了一双十分机敏的耳朵,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能立刻醒过来。
没法子,许云楚望洋兴叹。
就差跟话本里的那些书生一样,隔着墙对沈画诉诉相思之苦了。
明月楼上,许云楚一脸委屈的趴在沈画肩膀上,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画儿,你们女人的这些家长里短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沈画皱眉说道,“自古婆媳之间就是剪不断理还乱,我也爱莫能助。”
“唉,可是林翠花也不能一直住在丞相府啊,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晚上都不敢到你的院子里去,生怕她听到。”
说道这里,许云楚像是一个深闺怨妇一样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还十分熟练的从沈画袖子里拿出了帕子,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沈画对此已经习惯了。
她敲着桌子思索着如何处理这件事。
这些天谢河几乎每天下朝都要来自己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丞相府改姓谢了。
长此以往下去,免不了会被别人议论。
的确该想个解决的法子了。
沈画想到这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一杯茶入肚,心里也打定了主意。
“我想跟谢老太太聊聊。”
许云楚正在一旁嘤嘤嘤的假哭,闻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帕子。
“你说什么?你要跟谢家那老太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