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你……你……”
瞧着有些混乱的场面,沈墨大喝一声,“别吵了!都是表姐妹,因为这一点小事吵什么吵?!画儿,书儿,你们两个不尊长辈,去祠堂面壁思过。”
沈画站在原地不动,沈书切了一声。
沈琴瞧着沈墨的脸色黑如锅底,冲着沈画跟沈书使了个眼色,让两个人先走。
沈画正在气头上,完全没看见。
沈书倒是瞧见了,拉住沈画的手走了出来。
去祠堂的路上,沈书瞧见沈画的眼角发红,搂住沈画的肩膀说道,“行了行了,这点小事哭什么哭,不就是去祠堂吗?你又不是第一次进去了,等爹气消了,自然会把咱们放出来。”
沈画沉默半响,才抬起头看着沈棋说道,“三哥,你相信我?”
“信啊,怎么不信,我从小看着你长大,虽说你长得难看,尖牙利齿,还好跟我顶嘴,不过我也知道,你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沈画心里一阵感动。
瞧着沈书哽咽的说道,“对不起三哥,要不是护着我,也不至于跟我一起跪祠堂。”
沈书眨了眨眼,伸手将沈画的脑袋揉成了鸡窝。
“不是为了你,我是看他们母女两个不顺眼,另外先生出的题,我做不出,想去祠堂躲一天。”
……
沈画即将要流出来的眼泪,倒流了回去。
兄妹两个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祠堂。
负责洒扫祠堂的丫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熟练的凑到沈画面前问道,“小姐,这次是面壁呢?还是罚跪呢?”
“要是罚跪,奴婢这就去给您向二少爷要软垫。”
“去去去,我们这次是面壁不要软垫。”
沈书一挥手让丫鬟退下,自己带着沈画进了祠堂,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带着笑意说道,“我记得这是你今年第三回进祠堂了吧,古有三顾茅庐,今有三跪祠堂,画儿,你以后肯定能干大事。”
“……”
沈画默默的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此刻她已经消气了,想起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默默的在心里暗道,太鲁莽了,自己不应该那么莽撞的。
沈书呆的无聊,瞧着沈画在发呆,于是便凑到她身边说道,“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画儿,我问你个问题吧。”
沈画点头。
“就,你觉得楚王跟庸王谁最有可能会成为皇上呢?”
沈画吓了一跳,没想到沈书居然问自己这件事。
“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书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就是先生问的问题。”
“你们先生的胆子也真大,若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怕是命都没了。”
“是啊我也怕,所以才想在祠堂里躲一天,等到这个问题过去了我再回去,你也知道咱们家情况特殊,若是我说错一句传到外面,怕是会牵连全家。”
沈画恍然大悟,怪不得沈书要逃学。
这问题明摆着就是个坑。
“不过你既然不打算去了,那为什么问我呢?”
“随便聊聊嘛,你看现在皇上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除了他们两位王爷之外,其他的皇子年纪太小,所以太子必然会在他们两个当中产生。”
沈画略微一沉思,“那哥哥你更倾向于哪一个?”
“我?嗯,我觉得是庸王。”
“为什么?”
“之前听大哥说,现在朝中的大臣对于太子之位的人选一直争论不休,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支持庸王继位,一是因为他在外面有个贤德的名声,二来楚王也着实不像话,身为一个王爷,整日里泡在烟花柳巷,这日后要怎么治国?况且我听大哥说,庸王这些年一直在拉拢朝中的大臣,就算是皇上疼爱楚王,将王位传给了他,怕也是坐不稳的。”
沈画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贤德的名声?楚王之前去陇西处理鼠疫,百姓们不是也在传他贤德吗?”
“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论,所以说两个人都有贤德的名声,不过楚王只干了那么一件好事,在庸王面前还是拿不出手。”
沈书的话让沈画心中一动。
的确,虽说许云楚抢了许云深的陇西的功劳,可远远不够,要想让许云楚,赶上许云深,必须让他露出真面目,毁了他这份贤德的名声。
可是该怎么做呢?
沈书瞧着沈画又在发呆,还以为她在想着今天的事情,于是拍了拍沈画的肩膀安慰道,“行了行了,别想这么多了,她们母女是什么样的人,娘又不是不清楚,爹也不是那种几句话就能被迷惑的人,我刚刚仔细想了想,咱们被爹训斥的时候,爹只是说咱们两个不尊长辈,可没说你跟楚王的事情想来,爹应该是没有相信,如今把咱们两个关进祠堂,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好让柳家那边无话可说。”
沈画点头,到了傍晚,沈棋来给两个人送吃的,一同过来的还有柳怀安。
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沈书跟沈画正睡的东倒西歪,哪里有半点面壁思过的样子。
沈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毕竟身边还有个柳怀安,他咳了两声。
睡在地上的两个人没反应。
“咳咳咳……”
他加大力度又咳了两声。
还是没反应。
沈棋刚想继续咳嗽,就见柳怀安已经走到了沈画面前,轻轻拍了拍沈画,“画儿,醒醒。”
沈画呢喃一声翻了个身。
沈棋恨不得上前揪着沈画的耳朵把她揪起来。
柳怀安无奈的笑了笑,继续拍了拍沈画,沈画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就看见柳怀安正眼带笑意的看着自己,立马清醒了三分。
“呵呵……表哥……”
脚下却一使劲,狠狠的踹了沈书的腿。
沈书倒吸了一口凉气,立马翻身坐起,刚想抱怨,就看见自家二哥,满脸幽怨的看着自己。
顿时把抱怨的话咽了回去。
“委屈你们了。”
柳怀安帮沈画整理了一下睡得有些散乱的头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不是你们的过错,芝兰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也难为姑母了,我没想到家里派来的人居然是她们。”
沈画摇头没说话。
“姑父说不能冤枉了你们,很想问问采荷和小七,可是芝兰说,他们两个毕竟是你的人,说的话都不可靠,所以姑父想着明日去朝上的时候亲自问问许云楚。”
柳怀安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放在两个人面前。
“姑母也担心你们两个,让厨房做了你们爱吃的菜。”
沈棋也走上前,将手中的油纸包递了过来,“这是小七让我转交给你的。”
沈画有些好奇的接过来,“是什么?”
“不知道。”
沈画打开一看,才发现是枣糕,顿时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许云楚那张脸。
一旁的柳怀安也一愣,“这枣糕是哪里来的?京城里有卖的吗?”
沈画尴尬的笑笑,“我也不知道,表哥可以去问问小七。”
柳怀安盯着枣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沈棋跟柳怀安两个人在这里坐着等两个人吃完才离开的,临走之前,沈棋说,“爹说了,让你们俩在这里在面壁思过一天,今晚你们两个就在祠堂里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的错觉,他们两个都觉得沈棋是牙缝里挤出了面壁思过四个字。
不过这正好随了沈书的意。
送走两个人往地上一趴,“终于可以不用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