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有几斤几两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言下之意就是许云深不可能会看上柳芝兰。
沈画没在说话,两个人下了两盘之后就瞧见管家急冲冲的过来,“小姐,庸王殿下找您。”
沈画拿着棋子的手一顿,旁边的柳怀安也看出了不对。
“奇怪了,他干嘛找你?”
沈画没说话,心中则是叹了一口气,看来怎么也逃不掉了,只得硬着头皮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庸王找我做什么,表哥若是有兴趣,不如一起去看看。”
柳怀安心中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听到沈画这么说,当下就答应了下来,两个人来,到了正厅就瞧见一身月白袍子的许云深正在等着。
瞧见沈画进来眼神一亮。
站在沈画身后的柳怀安皱起了眉头。
这个眼神他可太熟悉了。
他曾经在许云楚眼中看到过。
茅塞顿开。
怪不得庸王要来参加诗会,又提出见沈画,原来他跟许云楚一样心怀不轨!
想到这里,柳怀安呼吸一顿。
他知道沈画很优秀,可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盯着她,看许云深的眼神当中也带上了几分敌意。
“沈小姐。”
“王爷。”
两个人互相行了礼,沈画问道,“王爷找我做什么?是否是诗会有安排不妥的地方?”
许云深连连摆手,“不不,只是我原本想着既然是丞相家举办的诗会,沈小姐总要露面,可是来了之后却没有发现沈小姐,这才请管家将你找来叙叙旧。”
沈画心中冷哼一声。
叙旧?
叙什么旧?
两个人只不过是见了几次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许云深这么说无非是要接近自己。
虽然她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表面上仍然带着笑脸。
“诗会并不是我们举办的,而是我的舅母和我表姐,王爷应该去找他们才对。”
许云深突然收敛了笑容,做出一副深沉的样子,“你知道我并不是为了她们而来的。”
柳怀安咳了一声,“王爷是为了天海而来?”
说着不动声色的站到了许云楚面前,将沈画挡在了自己身后。
许云深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个男人,看着柳怀安愣了一下。
“你是谁?”
“草民姓柳名怀安,是画儿的表哥。”
许云深上上下下打量着柳怀安,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带着书生气,瞧着斯斯文文的,但是眼神当中却满是警惕。
心中也有了不好的念头。
“原来是柳公子。”
两个人皆是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沈画打破了僵局,“王爷,若是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和表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就先告辞了。”
说着就要拉柳怀安离开,却听见许云深说道,“沈小姐何必着急呢,既然是诗会,沈小姐又是京城当中出了名的才女,若是不参加怕是会让不少人失望。”
“王爷也知道我娘身怀有孕,今日天气太过炎热,我要过去侍奉娘亲就不奉陪了,告辞。”
说着拉起柳怀安就离开了正厅。
到了偏房,沈画这才松开拉着柳怀安衣袖的手。
“画儿,我瞧着庸王对你别有用心,日后还是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柳怀安瞧着自己衣袖上的褶子,眼神当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沈画点头,“我知道。”
柳怀安伸手揉了揉沈画的脑袋,“好了,咱们回去吧。”
沈画却犯了难,她好不容易把柳怀安给拉了出来,可是回去要经过正厅,许云深还在正厅坐着呢,到时候万一又被许云深叫住,肯定又要纠缠一番。
还有一条路就是从花园那边绕过去,可是花园里正在举办诗会,她也不想过去掺和。
本想等到许云深离开,可是他却坐在原地不走了。
左思右想之后沈画还是决定从花园那边绕过去,回自己的院子。
两个人打定主意就朝着花园那边慢慢过去。
而花园里也不甚太平,贵女们一个个心不在焉,东看看西望望,像是在等什么人出现。
而王氏铁青着脸瞧着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世家子弟,自己送了近百份请柬出去,可来的大多都是姑娘,好不容易有了几个男人。
一打听家世,发现一个个还不如自己岭南的娘家,那些勋贵人家一个都没来!
王氏气歪了鼻子。
双手更是在桌下暗戳戳的扯着帕子,险些将帕子扯破。
更让她气愤的是,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庸王,自己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等着,没想到刚接到下人回禀说是庸王来了,等自己过去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知去处。
想到这里王氏恨不得将面前的桌子掀了,可她也知道自己绝不能在这种场合发脾气,一旦发了脾气传出去,怕是更没有人要柳芝兰。
就在她盘算着一定要搭上许云深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碗碟破碎的声音。
立马站起来走了过去,就看见柳怀安满身狼藉,皱着眉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厮。
刚刚两个人准备悄无声息地从众人身后绕过去的时候,一个小厮没看见柳怀安,端着盘子撞了上去,茶水洒了柳怀安一身。
如今是夏天,柳怀安穿的轻薄,小厮端的又是热茶,滚烫的热水把柳怀安裸露在外的皮肤烫的红肿起来。
沈画赶忙跑到一边的池塘,浸湿帕子,贴在柳怀安红肿的皮肤上。
“表哥你没事吧?咱们回去处理一下。”
刚想离开,就听见王氏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养出什么样的下人,瞧瞧如此毛手毛脚的,今天烫伤了少爷,明日若是家中来些贵客,你也如此毛手毛脚,岂不是要让贵客们受伤?今日你伤了少爷,就让少爷来处理你吧。”
王氏终于找到了消气的法子,先前柳怀安曾经找他谈过柳芝兰的事情,再加上又威胁她们要将她们送回老家,所以王氏对柳怀安怀恨在心。
看他烫的不轻,脸色发白,此刻更是装傻充愣拦住两个人,要让柳怀安处置下人。
柳怀安只觉得身上刺痛,微微一动就像是被针扎一般,本想尽快回去上药,偏偏被王氏拦住,只得说道,“婶婶何必如此严厉,不过是一时失手罢了,让他下去吧。”
王氏突然转过身,抓住了柳怀安被烫得红肿的手,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说道,“怀安你你也太宅心仁厚了,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下人呢?必须得让他们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要不然啊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岂不是要翻了天?”
王氏用的力气不小,再加上伤口本来就疼,疼的柳怀安紧咬后槽牙才没有喊出声来。
沈画见状也知道王氏在拖延时间,立马说道,“表哥,你先回去换了这身衣裳,这里由我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