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沈画伸长了脖子去看大夫给柳怀安包扎。
“表哥,你再忍忍。”
沈画细声细语的安慰着,柳怀安摇摇头,温和的说道,“只不过这一点小伤罢了,不碍事的,只是那我看你摔了一下,似乎扭到了脚,待会我背你出去。”
沈画立马摇头,“我自己可以。”
等到大夫处理完,沈画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一团狼藉的店面苦笑一声,“采荷,待会把店关了。”
“是。”
说完就将柳怀安扶起来。
同样坐在地上的许云楚冷哼一声。
沈画才注意到许云楚还没有离开,见他坐在地上不起来,赶忙说道,“王爷的衣裳脏了,还是早些回去换一件吧。”
许云楚看着沈画不说话。
沈画不明白许云楚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对视半天,最后还是许云楚赌气伸出了手,“我也受伤了,拉我起来。”
柳怀安眉头紧锁。
受伤了?
哪里受伤了?
分明就是图谋不轨,想让画儿把他扶起来!
沈画闻言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将许云楚拉起来,这可是她日后的大腿,绝不能得罪!
好不容易把许云楚扶了起来,沈画这才松了一口气。
扶着柳怀安就要往外走,没成想一步还没走出去,整个人脚下一空,就落到了许云楚怀里。
“你脚受伤了,我抱你出去。”
许云楚说着就往外走。
“王爷……你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
沈画满脸通红,拼命挣扎,好在最后时刻从许云楚怀中滚了下来,不顾身后的柳怀安,一头扎进了马车。
见沈画狼狈的上了马车,柳怀安神情冷漠的看着许云楚道,“王爷,画儿不是王爷平日里接触的那种女人,还望王爷自重。”
许云楚冷哼一声,“那也总比某些人打着表哥的名义,心里却想着某些龌龊之事好。”
柳怀安皱眉,“王爷此话何意?”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你为什么要提前一年来京城,不就是冲着她来的吗?”
许云楚说完,不再理会柳怀安,自顾自的离开了。
而柳怀安惦记着沈画脚上的伤,也赶忙上了马车。
到马车上就看见沈画正红着脸缩在角落里闷闷不乐,柳怀安赶忙过去问道,“画儿,你没事吧?”
沈画摇头,“没事。”
“刚刚……他……算了。”
柳怀安心里一直惦记着许云楚的事情可是看沈画这个样子终究是没有把问题问出来。
等到采荷关了店门,一群人这才回到了家中。
只是回去之后,沈墨知道了这件事立马罚了沈画去祠堂跪着。
沈画虽然不服气,但想到柳怀安的伤是因自己而起,终究还是默默的去了。
而柳氏心疼沈画,可沈墨偏不让她出门,只好让沈琴拿着药油去看看沈画。
沈琴到祠堂的时候,就看见沈画正精打采的跪在垫子上,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他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蹲在沈画身边道,“娘说爹现在在气头上,她不好出言相劝,你再等等,等过了今晚,她再帮你劝劝爹,横竖不是你的过错,只是怀安是因为救你受伤的,爹总要顾忌着外祖那边,若不罚你,岂不是显得咱们家教不严?”
沈画奥了一声,只是眉眼之间明显不服气。
“行了,现在祠堂没人,你先坐会儿,我给你上药。”
沈琴也看出了沈画不服气,让沈画换了个姿势,脱了沈画的鞋袜,将药油抹在了沈画的脚腕处,继续说道,“平宁郡主再怎么说也是郡主,更何况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何苦与她置气?父亲让你来跪祠堂也不单单是给外祖那边一个交代,更重要的是咱们这边的礼数做的全了,方才显得平宁郡主仗势欺人,云乐公主一向疼爱平宁郡主,若是这件事真的被她闹到了皇上面前,咱们家也不至于太被动。”
沈画抱着腿依旧不说话。
沈琴继续说道,“我听采荷说,楚王殿下想把你抱到马车上?”
沈画脸猛地涨红,垂着头不说话。
“你放心吧,爹说,不会看着你被欺负的,这楚王平日里在烟花巷子里浪荡他不管,但是他要是敢打你的主意,就让他好看。”
沈画闻言,立马问道,“爹想干什么?”
“爹能干什么,无非就是参他一本。”
“不行!”
沈琴一愣,赶忙追问,“为什么不行?”
沈画捏着帕子说道,“刚刚在铺子里,是他……他救了我。”
说完详详细细的将铺子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沈琴。
沈琴听完叹气,“罢了,既如此,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只是我还得回去跟爹商议一下,让他日后离你远些。”
说完便离开了,沈画继续在祠堂里跪着。
到了中午,沈书来给沈画送吃的,瞧见沈画一身狼狈挑眉说道,“我竟然不知咱们家还出了一个女中豪杰。”
沈画没说话,继续跪着。
沈书走到了沈画身边,把东西往沈画面前一摆。
“行了,在我面前段着做什么,赶快吃。”
沈画这才艰难的翻过身,使劲锤了锤麻木的双腿。
“对了,还有这个,是二哥让我给你的,说是跪着会好受些。”
沈书说着,让贴身小厮取了一个软垫来。
“二哥陪表哥看大夫,没空来。”
沈书将软垫放在地上试了试,觉得满意这才让人把垫子换上。
沈画打开食盒就见里面摆放着自己平日里爱吃的几道菜。
她端着碗慢慢吃着,吃完了沈书拎着食盒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问了问沈画晚上想吃什么。
沈画心不在焉的回答什么都好。
到了傍晚,沈画跪的浑身酸痛,根本直不起腰,就听祠堂的门再次打开。
回头一看就见柳怀安站在自己身后。
“表哥。”
沈画扭着身子看了眼柳怀安的手,发现已经重新包扎了,这才放下了心。
“我扶你起来。”
柳怀安伸手就要拉起沈画,沈画连连摆手,“不,不行……我爹说了,要跪到明日。”
“我求了姨夫,姨夫说可以不用跪着了,让你回自己的院子闭门思过三日。”
柳怀安伸手拉起了沈画。
沈画的双腿已经跪的没有直觉,压根站不起来。
如今被柳怀安强行拉起来,双腿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
多亏柳怀安眼疾手快,搂住了沈画的腰,又喊采荷来,将沈画扶回了院子。
等沈画回去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整整齐齐的码好了三五瓶药油。
采荷在祠堂外面站了一天,一直想进去看看沈画的情况,可是祠堂重地,她不能擅自进入,只能在外面干如今把沈画扶回了院子,采荷急忙动手,挽起了沈画的裤子,瞧着膝盖上一大块青紫心疼不已,药油更是不要钱的往上抹。
等到沈画的腿上完药,采荷又给沈画换了衣裳。
沈画累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换完了衣服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而许云楚这边回了自己的府上,越想今天的事情越生气。
想起沈画看柳怀安那副心疼的模样,便觉得胸中有气。
更让他生气的是,平日里瞧着挺聪明的沈画,怎么就看不出柳怀安对她别有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