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什么?
还能再说什么?非是她梅雪不想替薛家生下个一男半女,非是她梅雪想要保持曼妙的身姿,非是她梅雪还有甚么其他想法,恰如长公主所言,母鸡生蛋,公鸡打鸣,那是件极正常的事情,是每个母鸡,每个有着正常取向的女人所希望着的。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考虑,试想这郡王府里的大大小小的女人们,哪个不想替薛家生传香烟后代?只是,郡王爷给过她们这个机会吗?
大家所期望着的事情,并不等于是郡王爷也期望。若非是有着以前府中女人也曾有孕在身的先例,大家都要考臣是不是郡王爷自身的原因了。
所有这一切,不要说她们这些王爷的这些女人们心知肚明了,便是你长公主又如何不知呢!
据说当初长公主劝慰之时,薛涛半是玩笑半是讨好的对长公主说道:“人都道,男人四十一朵花,你儿子我四十还不到,这朵花还没开呢,那么早做人家的爹干什么啊!”
是啊,男人四十一朵花,这话不假,也极在理,做为一个身价百倍的郡王爷,这四十后的含金量是越来越重。
但也有人讲起过,女人四十豆腐渣,他郡王爷能等得起,这府里的女人们到时候只怕是等得花都谢了。
梅雪一边恹恹的往自己的居室行走,一边兀自想着心事:长公主这边的态度已经极其明了,不再容许她们这帮在王府中无足轻重的女人们再嚼口舌论是非,接下来就得听秀竹在郡王爷耳边吹的风,效果如何了。
只是,在长公主这里碰上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在郡王爷那估计更讨不得好。
心里叹息着,冷不丁的一个转弯,眼前黑影一晃,与一个人撞在一处,“我的姑奶奶,想哪门子事了,走路也不看人!”
梅雪乍一抬头,只惊得花容失色,“我的小祖宗啊,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如何大白天的就窜进来了?”
那人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道:“姐姐,好几年不与兄弟相见了,咋么不用泪汪汪表示一下,做何这般态度?”
梅雪看左右无人,一把拉住他的手急匆匆的往着不远处自己的小院子走去,“你来时,可还有人看到?”
“姐姐,做弟弟的来看望你,不表示出足够的兴奋,哪里就吓成这样了呢?”
“回答我的话!”来人看此时的梅雪变颜变色的神情,做举手投降之姿,“好吧,好吧,我回答姐姐的问话,你弟弟我是用轻功从后院穿墙而入的,期间因为后院无人,所以不曾有人发觉。瞧姐姐你紧张成这样,弟弟我是知道分寸的,如何肯给你多添麻烦呢!”
说着话,又用眼睛瞄了瞄梅雪平坦的肚皮,“姐姐呀,家里人对你都极为惦记,让我来京的时候顺道看看,你在郡王府过的可好,可给我生下了小外甥。”
回到自己独处的小院子,院子里此时悄无人声,随身的几个婢女,因为先前自己偷听长公主的话,事后又与秀竹商讨计策,这些都是背人的事情,借故把她们打发到做了别的事情,想一时还回不来。
关紧房门,顺势擦了擦额头的汗,从自己的床头处上着锁的梳妆匣里取出一包银子,递于方才之人:“梅海啊,姐姐无能,不能给你过多的资助,这二百两银子是我这几年积攒下来的私房钱,好歹也能做个小本生意,混口饭吃,你别去五龙山做土匪了,这事传将出去,还如何让姐姐在这府中安息?”
梅海听得姐姐如此说话,有些生气的用手拨拉开她手中的银子,恨声说道:“早知你不稀罕我来看你,便是爹爹再说一筐好话,我亦是不会来的,只是,在街上早便听人说起了,这郡王府听说要来一位正主郡王妃,到时候还有你的好日子过吗?别怪我这个做兄弟的说话狠,只怕是,那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
梅雪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眼里的泪滑落下来,在这个自小做土匪的弟弟面前,她不想显得有多么的软弱,毕竟她是他的姐姐,是理论上应该守护他,却因为自小失了娘亲的管教,让他走上邪路,做了土匪,自己与爹爹都只能是叹息不止。
如今,他难得一趟的来看望于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要向他哭诉这么些年来在郡王府所受的委屈。
梅海眼望着自己的胞姐,心犹不忍,“我们自小失了娘亲,都说是长姐如母,设若不是姐姐悉心照顾,梅海哪里会长大成人?”
梅雪猛转过头去,用手背猛力擦了一把滴落下的泪珠,愤然说道:“早知道你走上这条路,当年真不如掐死你!”
“这条路怎么啦?如果为弟的不走上这条路,如何能够在今天这样紧要的关头,来与你分解忧愁?”梅海对老姐的训斥想是极为不满。
“这话做何解释?”顾不得揩净脸上的泪痕,梅雪转过身来,一脸茫然的盯着梅海。“还能做何解释?那和亲的队伍必定经过五龙山,到时候你家兄弟凭着天险,趁机将那位狗屁葵月公主给咔嚓了。”
梅海说着话,还顺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只唬得梅雪粉面青白,急急用手捂了他的嘴,打开房门,看院内并无闲杂人等,方回到屋内,用手擂了他一拳,“你这个杂碎,怎么总出一些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主意?这事若是让人听到了,不要说是郡王爷不会轻饶了你我的性命,便是那位当今的云文帝都不会放过我们的,只怕是到时候,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说话?”
梅海哧笑一声,一脸轻蔑的笑道:“瞅把你给吓的,这在郡王府呆的时间久了,胆子是越发的小了起来,不象是当初了。”
当初?遥想当初的事情,梅雪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五年前的时候,郡王薛涛刚将她迎进府中,那时候她正得宠爱,可巧有一次,薛涛喝多了酒,来她房里的时候,糊里糊涂的与房内的大丫环发生了关系,事后,薛涛依旧是糊涂着,让人给她送来了汤药,那大丫环也就那么一次,就命中了,一个多月后就怀有了身孕,把个当时心高气傲的梅雪气得差点没暴炸。
可巧那个时候,她的这个亲弟弟来看她了,于是,那些暗地里的龌龊事,便油然而生了,那位大丫环人不知鬼不觉的竟然坠井身亡了。
五年,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重生亦或是脱胎换骨,这中间梅雪也做过不少因争风吃醋而心生的狭隘事情,但那样要人性命的大事情,她却还真的再无机会沾上手,原本已经忘记的过去,一经这位知情的弟弟提及,脸色瞬时一片青白。
咬着唇,一脸恨意的盯着梅海,眼睛中的敌意几欲化成箭矢将人射死。
梅海受不得他姐姐这样的眼神,慌忙挥着手,急急的说道:“姐姐,弟弟是个有分寸的人,敢指天为誓,这事绝无和任何人说起过。”
梅雪的眼神这才有所缓和,哀叹一声,“此一时,彼一时,这毕竟牵涉到两国的邦交,虽是战败同送来的胜利品,终归是一国的公主,再者讲了,这不还有当今的皇帝做主赐的婚吗?长公主对此事都再无疑异,我们还敢再胡乱生事不成?”
“姐姐说的也不无道理,当年的那个大丫环虽然怀了爷的骨血,但毕竟是个意外,并不是王爷的本意,又因其身份低微,即使是出了事情,因为是个孤儿,亦无人真正理会。这个葵月公主的事情,要做就要做的漂亮,如果真出了事情,不要牵涉到姐姐才好!”做了这么多年山大王的梅海,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在五龙山上占据着第三把交椅,姐姐的所思所想亦正是他所担忧着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伏在梅雪的耳边,低低的说道:“你看我们能不能将这件事嫁祸到——。”
一席话说的梅雪是频频点头,“这样可以做到一箭双雕,设若事情败露了亦不会有自己的麻烦事,如果事情没败露,姐姐我也正好可以抓住这小贱人的把柄,以后,在这郡王府里,还有哪个能耐我何?”
一场见不得光的阴谋便在梅雪所住的东跨院里产生了,所有的人,所有能在郡王府中站得稳脚跟的女人,都被划入了可实施阴谋的范畴。
西跨院中的秀竹转来转去的,心里极无主张,怎么办?怎么办?
那个梅雪明知道她的魅力指数不够,所以才让自己出马,说好听点是陪郡王爷云山雾水,说难听点,是碰郡王爷这把硬刀子,这薛涛若是个能够任意为女人摆布的主儿,岂会让她们这府里的女人们都巴巴的觑着正妃的位子而不可得?
这便倒也罢了,便是连怀孕的机会都不给她们,想起来,这府里也只有自己的娘家是最有身份的,在朝中地位也是最高的,其他官员的女儿非是不上赶着送到郡王府,也不是那些女子生的不够美丽,唯一的缺陷,也便是最大的不幸之处便是,那些女子没有与柳轻云相象的地方。
自己便是这无数女子是脱颖而出的姣姣者,因着与柳轻云生的有三分相象,所以才被郡王爷看中。
看中她原本应该是她的福气,若论及出身与才貌,屈尊做一个侧室也算勉强,用她父亲的话来讲,“以郡王爷对你的宠爱,以及家世出身,待得生下子嗣之后,还愁不被扶上正妃的位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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