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云一直不屑于与云武帝的那群莺莺燕燕们挤坐在一起,她受不了那屋厚重的脂粉味,那是一种能让人剧烈呕吐的味道。
并且她同样不屑于一帮女人争抢一个男人,虽然说时代不同,做女人的价值也有所不同,但是内心里她还是极其反感这样的结果的。
一大堆女人象是商品一样罗列在那里,经由那位后宫之中唯一的男人随手点指,或是抱之一个轻笑,便会兴奋的几个晚上睡不着觉,这样的感觉这柳轻云感觉极其的丢份。
所以虽然云武帝并没有给她冠之以妻或妾的身份,她内心里从来不曾真正在意过,更不屑于同她们上演争风吃醋的闹剧。
此时亦然,在她目光巡视一圈之后,终于选定了她所要坐的位置,坐在郡王薛涛身边,郡王爷从来进宫都不带家眷,并且之前她亦亲到过郡王爷,似乎也没有与哪位郡王妃有过真正的接触。
此时的薛涛正一个人乐得轻松闲的坐在那里品茶,时不时的还吃上块宫人送上来的小点心,样子极其的惬意。
一身嫩绿色春装的柳轻云,悄无声息的走到郡王爷身旁,旁若无人的坐定身形。
正在悠闲的等待着看好戏的薛涛,忽然便看到柳轻云坐在了自己的身旁,倒是颇有些诧异。
回眸一笑说道:“柳主子不在陛下身边相陪,如何坐在了这厢边?等会儿寻你不见,只怕是万岁爷又要吃拈酸非醋了。”
柳轻云微蹙一下眉头,兀自噘了噘嘴,不以为然的问道:“如此推脱,难不成郡王这里已经有人了?”
薛涛听了柳轻云的话,急急的摇着手,忽然贼贼的一笑说道:“微臣一直想寻觅一个如柳主子这般神奇的人物,却遍寻不得,如何这样快就会有人了呢?”
“那就是不想我在这里坐啦?”柳轻云直视着薛涛继续问着。
躲不过柳轻云的追问,薛涛笑道:“柳主子能在这边坐,薛某荣幸至极,如何还会推脱呢?”说话间,替柳轻云斟了一杯果汁递上。
柳轻云一边同薛涛谈笑风生,一边盘算着:想自己在这个世界中,也果如云武帝所说一般,无依无靠,便是连个可投靠的人也不曾有。另外,这皇宫又岂是可以随便出入的?所有这些问题中,唯一的突破口便是这位郡王爷了,与郡王爷拉好了关系,可以趁着到郡王府小住的时间,伺机逃走。
如今,她不敢保证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回到未来社会,但自己的肚子却越来越明显了,虽然才三个多月,但已经有了突起的症兆,这让她不得不急着为自己寻找可以逃生的退路。
如今,自己倒不是嫌弃云武帝不来储云宫看望于她,她反而倒生怕她会来,害怕他会看出端倪,那时候自己连小命都不能保,如何还能保得住这腹中的胎儿?
为的腹中的孩子,她也得早做安排。
这个问题一日未得到解决,她的心里便整日是惴惴不安,稍有个风吹草动,心里便惶恐的似是做了贼一样无法安心。
有意无意间,云武帝的视线瞄向了他们这一桌,而柳轻云却似毫无觉察,一直与薛涛说说笑笑,全然不曾理睬,这让云武帝心里生出了少许恼怒。
心道:若然不是怕你心里烦闷,为替你寻开心,朕如何会应允这帮蛮夷之人,到得宫庭之中表演节目?
柳轻云来后的时间不大,舞台之上,忽然缓缓拉开了帷幕,先是一场猴戏和一些动物的杂耍,紧接着是传统的杂技节目。
虽然这些表演引起了台上台下的一阵阵热烈掌声,使得场面空前的热烈,但并不能够吸引到柳轻云。
她以前便是做这个出身的,对于其中的奥秘和技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
是以,坐在那里,一脸象是受了诱骗的样子,没有给予丝毫掌声,反倒是流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因为回宫之后,左右也是无事可坐,倒不如继续留在这里与薛王爷套套近乎,联络联络感情,横竖在以后或许还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所以才会安安静静的继续看下去。
随着众人此起彼伏的掌声,最后一个节目,也算是压轴戏,同样也是柳轻云所期待着的。
上场的是一个头缠白布,着装也奇异的埃及人,他的话语台下的人虽然听不懂,柳轻云虽然也不甚了了,但柳轻云从他的口型中,明白了,他这是要表演几段魔术。
立时便来了兴趣,两眼放着奇特的光,整个人也跟着精神起来了。
魔术是种国际性的曲艺,可以没有互相熟悉的语言做媒介,但却可以通过肢体动作来完成他所要展现出的神奇,这个柳轻云一直没琢磨透的秘密也一直是她所喜欢着的。
节目一开始,只见那不停嘟噜着嘴唇的埃及人,从怀里掏出一条红丝绸手帕,奋力向下一甩,手帕立时展开,证实了里边确实空无一物。
那些王公大臣们,都伸长了脖子,瞪直了眼睛一动不动的在看着下一刻的神奇。
埃及人一只手上盖着一块红色的帕子,一只手在上空狠力抓了几抓,再揭开红丝绸布时,一只红眼睛的白兔从里边跑了出来,在大家的一片惊呼与嘘唏声中,钻进了后台。
埃及人又用力甩了甩袖子,用同样的动作,一只白色的鸽子从被掀开的红布中钻了出来,咕咕叫了几声之后,埃及人笑着将它放飞了。
再有一段可以说是高难度的了,据说在魔术史上极少有人能够做得到,但眼前的这个埃及人却做到了,而且让连同柳轻云在内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一只被抱到台前的大白鹅被助理从后台抱了出来,为证明魔术的无欺性,助理又抱着大白鹅又被抱着在不大的场子中走了一圈,最后回到台上。
埃及人伸手从空中抓出一把锋利的刀子,手起刀落,便将大白鹅的头斩了下来,本以为这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不曾想大白鹅扑楞着翅膀向台下走来,走了一圈之后,又在众人一脸惊奇的感叹声中,回到了台上。
埃及人伸手一握,重新将大白鹅抱了起来,再向空中一伸手,空荡荡的手上似乎多了一样什么东西一般,在大白鹅的头上一放,瞬时,那头大白鹅“嘎嘎”叫着扑楞着翅膀,向后台飞去。
出人意料的,台下却并未传来哪怕是礼节性的掌声,几个脸色已经大变的大臣,此时正跪在云武帝的面前,连同坐在云武帝下首位置的安德鲁伯爵,诚惶诚恐的说道:“陛下,万不能让这帮妖人再妖言惑众了,陛下,他们这是在施妖术啊,这样会惹怒蛇神的,请陛下尽快决断。”
云武帝虽不能破解魔术的奥秘,但他同时也感觉到了这些大臣们说出的话是危言耸听的,斜视了一眼,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柳轻云,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自己先前阴霾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而那帮老臣显然是不想就此罢休的,跪在地上再三请云武帝明察,万不可着了妖人之道,并且还说,如果陛下中了妖人的这些术法,只怕是蛇神亦会动怒的。
面对着这群冥顽不灵的老臣,云武帝正想呵退他们的时候,“呼拉”又跪下一地的大臣。
他们显然是被刚才的一幕给震醒了,也提出了与那帮老臣一样的建议。
薛涛斜眼看着那一地的人,再看一看台上那个明显有些局促不安的埃及人,对柳轻云说道:“柳主子也是位异人,可曾见过这样的妖术吗?”
正在聚精会神看台上演出的柳轻云,显然没有关注台下的事情,当薛涛“叽叽咕咕|地在她耳边将那帮大臣的奏请说与她听的时候,柳轻云一忍再忍,终于憋闷不住,几乎笑翻在了薛涛的怀中,笑的肚子中的小宝宝都要提意见了。
当她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一袭明黄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到得她的面前,看她弯着腰紧捂着肚子,一脸急色地问道:“小云,莫吓人,你没事吧?”
柳轻云半天过后,方才抬起头来,那口气终于喘上来之后,以手点着前边的那帮人群,花枝依是无法隐忍的颤动,最后终是憋不住的又是毫无形象的大笑了起来。
“妖术?少见多怪的大人们啊,真是逗死我了!唉哟,唉哟,我受不了了,肚子好疼啊!”
一边笑着,一边扶着薛涛的手说道:“郡王爷,你快拉我一把啊,我快不行了,笑死我了。”
站立一旁的云武帝却是一脸黑线的站在那里看着,让人琢磨不透他此时的心思。
当这一段令人哭笑不得的小插曲结束的时候,台上也要划最后的句号了。
埃及人一伸手,从空中抓了一大束好看的玫瑰花,向着台下做了个姿式问道:“亲爱的女士们小姐们,在下想把这一束花代表着我的一片心意的花束送给在座的各位,谢谢你们对我的关爱,请问,哪位愿意赏光接受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心意呢?”
袖中乾坤终是小,万物方圆自在真。
何如抛弃心烦恼,哈哈一笑愉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