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杜南川没有睡好觉,他嘱咐穆青加大对东宫的监察,有什么情况赶紧汇报,林楚没有睡好,回去东宫歇息之后,他开始想这一次遇袭究竟是出自谁的安排,而忙活了很久的叶星辰倒是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叶星辰便早早地起来等着给杜南川道歉,尽管说昨天回答的十分潇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在杜南川没有同他一般见识,不然叶星辰还真就的不知所措了,毕竟哄人这种东西叶星辰长了这么大还没有学会过。
两个人安静的一起进行早餐。
只不过这饭还没有吃完,就听到木管家赶忙来报“将军,东宫遇袭皇上大怒,命你三天将贼人抓捕归案。”
“知道了。”杜南川淡淡的回答道。
眼下这顿饭怕是无法正常的吃下去,杜南川干脆不吃了,吩咐木管家给他备轿。
叶星辰一听杜南川要去东宫,瞬间来了兴致,“给我也备个轿子,我随你一起去。”毕竟她还没见过太子的府邸,不知道是不是如同公主的一样繁华。
杜南川嘴上相信叶星辰没有去见别的男人,可对太子如此的上心,不免遭到杜南川的猜忌,那晚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太子,如果是如今的生病整的又是哪一出。
带着期待的眼光准备看一下太子府是否如想象的那般繁华,结果到了之后发现如此的简陋,她不禁要问那抠门的皇帝对待自己的儿子也是这样的吗,还是说这是让太子忆苦思甜,日后才能更好的继承皇位吗?
“将军到了,几位随我这边来。”太子的奶妈招呼着杜南川等人进屋。
屋内同屋外的设计一样 都是如此的简约,没有金碧辉煌的装修,反倒是满墙的水墨丹青,看得出住在这儿太子也是个清高的人。
杜南川几人随老妇人来到了里屋,一进来叶星辰便闻见了浓重的汤药的味道,“太子的身子骨是不是不好?”叶星辰小声地询问杜南川。
还未等杜南川回答,想不到耳朵聪明的奶妈先抢答上了,“我家太子自小身体就不好,没这几副药顶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奶妈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您这……”叶星辰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把人惹哭了,瞬间不知道怎么办了。
“咳咳咳!”隔着帘子里面传来了一阵咳嗽声,“奶妈您怎么又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听着声音有气无力,叶星辰都替奶妈担心指不定哪天太子就挂掉了。
“太子好着呢,我怎么能哭!”奶妈像是安慰太子又似乎是安慰自己把眼泪擦掉了。
“大将军杜南川和她的夫人到了,主子您就把您遇袭的事情给他们讲讲吧。”奶妈给太子介绍了杜南川等人。
“大将军有礼了。只不过我如今这般模样实在难以见客,还请将军海涵。”太子的声音很是温润,听上去让人很舒服。
“太子不必客气,我奉命行事,您只管把您的遭遇讲出来即可。”杜南川答道。
“那日是月圆之夜,我正一个人闲来无事想到院子里赏月,却不料突然出现了三个蒙面的黑衣人对着我刺了过来。我毫无招架之力,被他们刺中了身上,若不是小喜出门寻我,我怕是早已命丧西天。”太子将整个事情讲了一下。
小喜是东宫唯一的丫鬟,负责着太子平时的日常起居。
杜南川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把她知道的说出来。
“平常那个点儿太子已经睡了,谁成想当天太子却去外面看月亮,我瞧着时间不早了便准备叫太子回屋结果恰好看见几个人围着太子,我大叫一声,他们便四散逃开了,太子身上出了好多的血,我赶忙叫人把太医喊了过来,这才保住太子的命。”小喜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讲完了。
两人说的话基本一致,可是经不起仔细的推敲,前不久的月圆之夜分明是个阴天,太子却说自己去赏月,手无寸铁的太子面对三个蒙面歹徒的围堵居然也能活着逃脱,为什么歹徒听到小喜的尖叫后便跑开了,难道不应该是杀人灭口吗?
如此漏洞百出的解释让杜南川再次去怀疑这个弃子太子究竟是真的软弱还是隐藏太深?
见杜南川低头不说话了,小喜接着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当时吓坏了,我只想要赶紧的救太子,剩下的事情我都顾不上了。”
杜南川看着小喜那双看似单纯又坚毅的眼神,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微臣有个不情之请。为了能够尽早的将行凶之人捉拿归案,我能看一下你的伤口吗,我想确认一下都是何种兵器造成的。”杜南川请求道。
“这……”听得出来太子有些为难,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音之后,“好吧,有劳将军费心了。”
里面的帘子被人挑起,太子背对着杜南川他们将身上的伤口展示给他们看。
的确是伤的很严重,满背的青紫不说,还有着大量的刀剑留下的痕迹,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叶星辰打量着这具太子的身体,愈发的觉得自己之前见过这个人,直到她在太子的肩膀上看到了自己缝针的杰作。
居然是他?叶星辰吓得心里一惊,想不到无意间帮忙包扎伤口的人却有着如此高的地位。
而且他在干什么?编一个瞎话把杜南川和她骗了过来,不光是自己编瞎话,连带着身边的丫鬟仆人也跟着圆谎,实在是厉害。
叶星辰想着那天伤的极其严重的林楚,想来那天便是他遇袭的日子,只不过绝对不是他毫无还手之力,他不光还手了,而且很有可能歹徒早已命丧黄泉。
自己在宫里扮演柔弱任人欺负的白莲花,实际上连里心都是黑的,故意把自己包扎的伤口露出来,是在笃定自己不敢拆穿他吗?
叶星辰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人的绝佳演技,果然能在皇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全身而退,靠的当然是教科书式的演技。
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