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不悦的将茶一饮而尽,像是在喝酒一样,司霆都已经多少年没有干过陪笑脸儿这样的事情了,今天真是托儿子的福了。
“咱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在电话里我就说了,他们两个感情不错,只是我不喜欢他们在一起,这个女人屡屡越界,实在是不适合留在邵昀的身边,更何况秦然从小就养在我身边,就像是我的亲生女儿一样,若不是你当年不同意,他们两个早就是一对儿了。”
司霆最后这一句隐隐地把责任都撇到了秦牧的身上,好似对当年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
“司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把当年的事情挂在嘴边啊。好像那个时候你有多同意一样,现在咱们是兜来转去,又走到了一起,你若是真想和我结这个亲家,这些事情当然都是小事,不足挂齿。”
司霆现在根本没那个心情和他讨论以前谁对谁错,他这个人从来都是往前看的。
他拿过桌上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随意地扔到一边,“我都已经把你请到国内了。难道你现在还质疑我的诚意吗?放心好了,你在这里多待一阵子,两个月之内我肯定让他们两个离婚。”
……
孟晚晚在饭桌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回到房间以后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邵昀,我刚刚表现的应该还可以吧,会不会话太少了,让父亲不高兴啊?”
司邵昀看见她这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如果让她知道司霆的本意,怕是要伤心死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和司南泽没有什么区别,根本不能好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过去是这样,现在依然是这样。
孟晚晚见他面色凝重,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所以赶紧上前,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我刚才有失礼的地方啊。
“没有,不要多想。”司邵昀拽过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让她改变自己,可是现在的孟晚晚就像是他的母亲一样,慢慢地被这个家消磨,两个人如果真的能走到最后,谁又能保证身边的这个人还是出现时的模样呢?
他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害怕,“晚晚,你听我说,你只需要好好的在我身边待着,不需要去考虑别人,更不需要改变你自己。”
他的眼神很是复杂,让孟晚晚的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怎么忽然说起这个,难道你觉得我变了吗?”
“变了。你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相比变了很多。”
孟晚晚有些慌张的摸着自己的脸,“有吗?我怎么不觉得,我觉得我还和以前一样啊,难道是我老了吗?”
司邵昀内心的恐惧却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孟晚晚的出现改变了他的现状,但也让他有了新的软肋,他心中的高低起伏,只有自己清楚。
“不是你老了,是你开始知书达理,小心翼翼了。”
孟晚晚自从确认了司邵昀的心意以后,确实是收敛了很多,因为他们的人生已经开始有了交叉,变成了休戚相关的共同体,当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只顾着自己了。
她还以为司邵昀是在戏弄她,所以嗔怒的把人推开,“我本来就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啊,至于小心翼翼嘛,我也只跟咱们家里人小心翼翼而已,因为我是晚辈嘛。”
幸好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疲惫的神色,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面的光亮依然和以前一样,像是天上的月亮一般,让司邵昀内心中的起伏也稍微平静了一些。
“记着在这个家里,只有站在你这边的人和站在对面的人,没有什么长辈和晚辈,如果你感觉到了敌意,就像以前一样,回怼过去,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司邵昀的话也只能点到为止,如果把司霆的所思所想全盘告诉孟晚晚,他怕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会承受不住,所以这一刻起码在这件事情上,他必须要挡在孟晚晚的面前,不让她受任何伤害。
孟晚晚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了,原来有些事情是真的要时刻提醒的,不然就会被忘到脑后,被眼前的圆满所欺骗。
她缓慢的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
谭雯在饭后,把秦然悄悄地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去。现在司霆已经把这件事情委任给了她,以前不方便说的话,不可以去做的事,现在都可以不用顾忌了。
“阿姨这么着急把我找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刚刚在饭桌上,司邵昀和孟晚晚坐的那么近,一直都在窃窃私语。这样的场景对于秦然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所以她现在的心情十分低落,根本没心思和她说那些有的没的。
谭雯不紧不慢地把门关上,“我当然是有事情才会把你叫过来的。之前你我都不能确定的事情,今天终于确定了,从此以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和你叔叔,会一直在背后支持你的。”
“您的意思是说,叔叔是真的讨厌孟晚晚了,而不是一言不合,一时兴起。”
秦然有些兴奋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手,之前为了避嫌,她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哪怕是机会摆在面前,也不能紧紧抓住。
如果谭雯说的是真的,那秦然真的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谭雯把身上的披肩裹得更紧了一些,“你这脑袋转的可真快,你说的对,从今天起,我和你说说,就已经把你视为儿媳妇了,至于那个站着位置的人,我想先给你时间自己去解决,如果解决不了的话。我和你叔叔会好好帮你的。”
秦然根本不相信她会真的站在自己这边,不过都是审时度势,暂时的利益合作而已。
“是吗?有阿姨和叔叔帮忙,那我和父亲就都可以安心了。”
……
第二天一早司邵昀说起回家的事情,但是话还没说完,司霆就直接给驳回了,“还有几天就是关文的生日了,你们就在这住下,到时候一起过去。”
现在是关键时刻,他怎么能让司邵昀离开呢,要是他走了,这出戏又要唱给谁看啊。
秦牧现在眼盯着找破绽,司霆必须把人留住,不能让他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司邵昀当然明白司霆的心里在想什么,可越是明白,就越是觉得人心可畏,就连亲生父亲都在算计自己,还有什么人,是可以靠得住的呢?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的母亲会选择那样一条,没有退路的道路,一切都是人心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