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想活的原因是被妈妈逼的太厉害，为什么要连带爸爸和爷爷奶奶，也一起杀死？”
陈星睿歪头看我：“因为我爷爷奶奶护着我呀，万一我杀了妈妈，他来阴间还管着我呢？没了爷爷奶奶保护我，我妈管我不是更厉害？为了稳妥起见，我就把全家都带上了。”
“……”
我沉默了一下，不得不佩服的鼓掌：“小朋友的世界，果然跟大人还是不一样啊。”
我说完，看陈星睿没有什么抵抗情绪，继续问：“你杀完全家后自杀，变成鬼之后又杀一人，那个人是不是林昊昊？”
陈星睿点头：“是啊，我变成鬼之后，专门去学校，把他也带走了。”
“为什么？”
“因为我妈妈说不需要朋友，我想证明她是错的。”
“所以把我兄弟也带上了。”
“……”
我又是一阵无语，不过看他说的这么配合，我给王大川递了个眼神，将陈星睿的回答又复述了一遍，让他记录下来，这些应该都能算嫌犯口供。
“你把他杀了之后，抓到哪儿了？”
“我没抓他。”
说到这儿，陈星睿挠了挠后脑勺，也有几分不解：“他没有变成鬼，杀完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还有我的爸爸和爷爷奶奶，也都没能成为鬼。”
他问我：“为什么只有我和妈妈变成鬼了？”
这个问题严重超纲，我上哪知道？
不过看小孩现在有些崇拜我的样子，问啥答啥，特别配合，我肯定不能直接说不知道，于是沉吟道：“因为个人体质不同……”
陈星睿更迷茫了：“什么意思？”
“就是每个人和每个人不一样，个人体质不同！”我加大声音，想抓紧把这个话题含糊过去，说：“那他的尸首呢？埋哪了？”
陈星睿看我有点儿凶，撇了撇嘴，说：“我们学校的紫藤花下，当施肥了。”
我立刻对王大川说，学校紫藤花下。
王大川面色一沉，将地址记了下来，显然我刚才问林昊昊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陈星睿又补充道：“还有月季花，菊花，厕所门前的那棵大树，每个下面都有一块林昊昊，这些都是他喜欢的地方。”
“……”
我一阵恶寒，看来他不止杀了林昊昊，还把林昊昊分了尸。
将他说的每一句话复述给王大川之后，队长那边递来了消息，说上面意思是先把陈星睿控制起来，神秘部门会来把魂魄带走。
事情到这里告一段落，我录了完整的视频，还有陈星睿的两个笔记本，可以作为陈星睿杀人的证据，用这些做案件总结足够了。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作为保密材料，不会被普通的警员知道。
想必今日过后，神秘部门还会请今天参加行动的警员一一‘开会’，会议结束后，他们关于今天的行动记忆都会被抹去，只会记住自己又破一大案，开开心心的分奖金。
至此，困扰王大川月余的案件告破。
等待神秘部门来人接手的空隙，我跟王大川闲聊，得知其实很多次，他们都快要摸到案件真实的脉络，不过有女教师从中作梗，每次他们快走向真相时，就都会被女教师给出的各种假消息误导。
在他们眼里，死人不会再犯案，因此案件走进了死胡同。
不解决掉女教师这个亡魂，他们可能永远撕不开保护在林星睿身上的保护膜。
林星睿察觉到案情结束，忽然问我：“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还不送我走，在等什么？你是不是怕我？”
我对这小孩生出几分同情，他妈妈虽然很爱他，甚至全家都很爱他，可这保护欲太浓，甚至浓到畸形的爱，却给了他不健全的人生信条，导致这悲剧的发生。
此刻看着他略显迷茫的目光，，我轻声道：“我不负责超度你，你的去向他们自有安排，你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
“喔。”林星睿垂下了眼帘，脸上划过淡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