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急火攻心，嗓子眼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只可惜我的请求苏曜没听到。
他眉头微拧，面容里带着刚才看皮影美女的厌恶，提剑抵在我脖颈前。
锋利的剑锋，透着丝丝寒意，尽管他还没动，我已经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这气息竟然让我心头一松，感受到一丝愉悦！
我用力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不要死在他手里，不要！
但我的情绪似乎受到了某种指引，思绪开始不受我的控制，往另一个方向飘！
我猛地生出一种感觉，就这么一剑下去也挺好，仿佛坠落火海的人得到了一粒致命的止疼药。
即便明知服下会死，但只要能终结现在的痛苦，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当人面对无法接受的痛苦时，死亡反而是一种恩赐！
苏曜也在等我开口求他，求他杀了我！
他的手微不可查的颤抖。
剑刃在我喉咙间微微抖动，割出一片细小的伤口。
我忽然心神一颤！
他抖了！
他这是幻境松动了吗？
他能听见我说话？
我心头瞬间涌出巨大的惊喜，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可是另一种不属于我的情绪，不停在攻占我的心智。
我狠狠咬了一口舌尖！
舌尖却一片麻木，往日这瞬间能令人三魂出窍的剧痛，此刻却淹没在周身的痛楚之中。
我只能靠意志忍着那股求死的冲动，既想唤醒苏曜，又怕说错了什么，引起王勃渊的怀疑，直接把我给灭了口！
我只能看向王勃渊，拼尽全力道：“我撑不下去了，求他动手之前，我有遗言要说！”
王勃渊眯了眯眼，阴鸷的目光中尽是危险的气息。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不在意的嗤笑一声：“你说破大天，他也听不见的，何必呢？”
话虽然这样说，但他显然也很好奇我会说出什么遗言，竟然没有再催促我。
心中迫切求死的念头暂时褪去，我神志清明了几分，立即开口：“苏曜，我快死了！”
“我死后你别难过，我也没什么可交代的，就把最重要的事说一说，你听清楚！”
苏曜面无表情，倒是王勃渊醉意退了几分，认真地听我说。
我深吸一口气：“我的银行卡密码是六个八，我的房产证压在我家床垫下面，麻烦你交给我妈，还有我的煎饼锅，留给温远航，还有小鬼的尸龛……”
王勃渊：？？？
这就是你最重要的事儿？
他皱眉，一直阴柔危险的脸，此刻也破了防，一脸地铁老爷爷的神情，显然没听懂我这遗言都说了什么。
他敛眉看我。
我心头一震，他没听懂，苏曜却听懂了！
他的手抖得更加厉害！我甚至看到苏曜俊挺的眉头拧在一起，连漆黑的眼瞳都跟着颤抖！
只不过通体无黑的眼眸，颤抖起来实在不明显，不是像我一样一直关注他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这剧烈的抖动，导致剑身在我脖子上割的更深！
我甚至感觉大半剑身都要没入我脖子里了，但我心头大喜，再接再厉的刺激苏曜：“苏曜，你还记得吗？我有一个朋友！”
这句话一出，苏曜身子明显一顿。
他颤抖的手忽然不抖了。
眼眸里浮现几分挣扎之色。
我继续道：“她说她喜欢你……”
话音未落。
一股肃杀的气息猛然从苏曜身上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