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内。
被朱元璋派去监视的毛镶,匆匆赶回皇宫,如实将自己看到的一切禀报给朱元璋。
“什么?”
当听到李善长花了三十万两白银买了一尊蛟龙琉璃后,他瞬间坐直了身子!
砰!
朱元璋大手拍打着桌案,极具威严的脸上写满了怒火。
“李善长竟然花了三十万两买了蛟龙琉璃尊?”
感受到朱元璋的怒火,毛镶吓得跪在地上回道:“奴才亲眼所见,韩国公属实花了三十万两,买了一尊蛟龙琉璃盏。”
朱元璋缓缓眯起双眼,一股危险自周身浮现。
三十万两买一琉璃,李善长出手可真是阔绰啊!
依李善长的俸禄,抛去整个韩国公府的花销已经所剩不多,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子买琉璃,还是这般天价!
要知道,在这大明,官员是不得从商,和百姓争利的!
所以,李善长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看来这李善长没少背着自己在暗地里贪污受贿。
想到这,朱元璋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他生平最痛恨的便是手下官员贪污受贿,李善长身为他韩国公,文官之首,竟带头做这样的事,这叫朱元璋如何不气!
有那么一瞬间,朱元璋恨不得立即下令处罚李善长,却被他给强行忍住了!
他还看着一些情分。
李善长是他老乡,这么多年一直辅佐在他身边,没少为大明尽力,而且身份特殊,和无数朝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虽然他此番做法确实触及了自己的底线,但若因此而重罚,怕是会引得朝廷不满。
但他朱元璋也绝不会装作不知道……
看来,自己要好好敲打敲打李善长了。
感受到朱元璋的怒火,殿下的蓝玉和朱标皆是心神一震。
李善长这次是算是触怒了朱元璋的眉头了,以后怕是好日子了。
啧啧!
李善长而今贵为韩国公,不知低调收敛也就算了,竟如此嚣张,他怕不是要步前宰相的后尘?
亏得他一世聪明,竟.......
殿下跪着的毛镶小心翼翼的偷看朱元璋,接着又道:“皇上,韩国公所买的蛟龙琉璃尊是驸马所卖。”
“韩国公在知道这个消息时也是万分懊悔,脸都绿了。”
“什么?”
在听到秦羽这个名字,朱元璋先是一愣,威严的脸上满是错愕。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蛟龙琉璃尊是秦羽卖的?
李善长还知道了?
李善长一向跟秦羽不和,现在高价买了秦羽的东西,想必他现在心里一定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再想到秦羽这个女婿,朱元璋瞬间大笑起来。
好,好,不愧是他朱元璋看重的人,的确是个人才!
这次着实给他出了一口气。
李善长不是贪污吗,那秦羽便将贪污款光明正大的拿回来,顺便还能恶心李善长一把。
好,真是好啊。
这可比重责李善长还要让朱元璋开心,解气。
他就说秦羽怎么忽然跑到交易会去了,原来是为了打探琉璃价格,顺便给自己出一口气。
他这个女婿,还真是贴心!
待秦羽回来,他倒要好好褒奖秦羽这臭小子一番。
殿下的蓝玉,朱标等三人看到朱元璋由怒转喜,眼底的情绪都变得很复杂。
韩国公府!
从交易会回来的李善长,整个人如暴躁的雄狮,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能砸的东西几乎都砸了。
却唯独留下了这一尊蛟龙琉璃尊!
“好你个秦羽,你可真有本事,让老夫在你手底下连连吃亏。”
“你给老夫等着,迟早老夫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狠狠的将手里的砚台丢在地上,他的脸上满是杀意!
刺耳的响声让门外的看守的兵卒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更是让赶来禀报的亲信也吓得冷汗连连,硬生生的在门口徘徊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鼓起勇气开口道:
“老爷,吕家父子求见。”
听到吕家父子求见,朱元璋的眼神更冷了。
不用想都知道,吕家父子是来跟自己求情的。
不过也难为吕雉洲了,被打了那么多板子连好好休息都不能,就被吕颂贤拉来求情。
这个纨绔,现在终于知道了轻重!
“告诉他老夫正忙,不见。”李善长冷冷的说道。
话音落下,李善长似是想到什么,连忙开口:“把他们带到大厅,说老夫一会就来。”
他差点被秦羽气昏了头脑,连吕家父子这个送上门的棋子都忘记了利用,只顾着生气了。
还好李善长反应足够快,一切都还来得及。
李善长整理了一下情绪,跨步朝着前厅走去。
此时,吕家父子早已在前厅等候多时。
由于挨了板子,屁股已然开花,吕颂贤又着急给李善长赔罪道歉,导致吕雉洲屁股的伤口只是匆匆地处理了一下。
这路上又在马不停蹄的赶路,伤口已然裂开,蓝色的衣服上染上了大片的红,看上去很是滑稽。
此刻的吕雉洲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很憔悴,哪里还有之前的翩翩公子模样。
见跪都跪不稳的吕雉洲,吕颂贤有些气愤:“给我跪直了,等会韩国公来了,你给我好好的道歉,如果今日韩国公不肯饶恕我们吕家,你也不用回去了!
死了算了!
吕雉洲心里那叫一个苦,他也想跪直,可是屁股不允许。
“爹,儿子屁股疼,没法跪直啊!”
“能疼死你吗?如果疼不死,你就给我好好跪着,废物东西竟然连韩国公都不认识,我吕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货!”
在两个人说话之间,李善长款款而来。
吕颂贤一改刚才严厉狠辣的态度,连忙迎了上去:“草民吕颂贤给韩国公请安。”
李善长冷冷的扫了一眼吕颂贤,冷声道:“坐吧!”
自家儿子惹了那么大的事,吕颂贤哪里敢坐,随着李善长话音落下,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韩国公,是老奴教子无方,犬子有眼无珠得罪了您、求您看到老奴跟随您多年的份上,饶了吕家。”
“无论韩国公让老奴做什么,老奴都愿意,只要能让韩国公解气。”
吕雉洲连连附和道:“韩国公,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只要您肯原谅吕家,就算让我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看着跪地不断恳求自己的吕家父子,李善长眼底划过一抹算计。
“想让我不追究吕家之责也不是不可,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