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秦羽便跟朱棣分道扬镳，各回各的府邸。
刚到大门口，便被院子里冉冉升起的硝烟所吸引。
秦羽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这火药炼制比他预想之中的还要难，不过毁了一个驸马府若是能炼制出粒状火药，这也是值得的。
毕竟在大明，这种重武器十分罕见，且稀缺。
一旦拥有，那跟拥有大半个世界也没太大区别。
秦羽刚迈进后院，便看到家丁抬着被烧焦的死囚尸体往外面丢。
而院子里面，一群工匠围成一个圈，纷纷议论：
“一下子死了二十多人可算成了，再不成，我都要连夜收拾包袱逃命去了。”
“虽说这些死囚死有余辜，但一想到他们刚才被活活烧死的那个惨样，我还是觉得挺可怜的。”
“我想刚刚火药失败那一幕、将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快别说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何况那些都是死囚犯，生前不知道做了多少十恶不赦的事，即便死也是活该，你们有啥好同情的。”
“再者说了，做这种危险事情的又不是我们，咱们不过就是个工匠，有啥可担心的。”
“就是，安安分分的最好自己的事比什么都强。”
看到秦羽回来，躲在暗处监工的锦衣卫连忙站出来解释道：“这些人身上都穿着囚犯的衣服，工匠们对他们的身份早就猜测出了大概。”
“但这些人的死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共鸣，我担心闹出乱子，便擅自将这些死囚犯的身份公布了出去。”
“是属下擅作主张，恳请驸马降罪。”
秦羽拍了拍锦衣卫的肩膀，一脸欣慰的说道：“这次你做的很好，替我平息了不少麻烦，我不仅不要责罚你，我还要奖赏你呢。”
毕竟死人这种事不是小事，且他们有亲眼所见，没人愿意做危险系数很高的工作。
毕竟在死亡面前，再多的金银珠宝也都是空谈。
但锦衣卫将死囚的身份曝光那就不一样了，因为是死囚，所以这种危险系数高的工作才交给他们的。
至于工匠们，他们不过是寻常百姓，这种危险系数高的工作是断然不会跟他们扯上关系。
公布死囚的身份不仅可以让工匠们安心，也变了法的告诉他们，他秦羽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说着，秦羽从怀里掏出一枚琉璃递给锦衣卫。
锦衣卫当即大惊失色：“驸马这可使不得。”
他是朱元璋安排到秦羽身边做事的，秦羽身边出现问题他帮解决，这本就是他的分内之事，他哪里敢拿秦羽给的赏赐。
这要是被朱元璋知道他私自收取秦羽给的赏赐，那他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看出了锦衣卫的担忧，秦羽安抚道：“这是我对你做事的奖赏，你尽管拿着，若陛下那边怪罪下来，由我来担着。”
听了秦羽这话，锦衣卫连忙抱拳感谢道：“多谢驸马爷的赏赐。”
拿了秦羽赏赐的琉璃，锦衣卫随后疏散了人群，好方便秦羽巡查。
秦羽走到正在晾晒火药的死囚跟前。
原本三十多人的死囚犯，经过炼制火药后，现在只剩下寥寥四五人。
看着如此恐怖的死亡率，秦羽不由庆幸自己走的及时，不然在熬制过程中一旦发生爆炸，自己肯定会被波及，受重伤。
他随手抓过铺晒在筛子上的颗粒火药，拿在手里检查，试过火药的硬度后，秦羽满意的点了点头：“做的不错。”
“火药无论是颗粒化的程度，还是坚硬程度都很令我满意。”
说着，秦羽再次拿出几枚琉璃，分别分发给剩下的几人：“你们的成果很令我满意，这是给你们的赏赐。”
在看到自己身边的人接连死亡后，死囚几乎已经认命了。
在他们眼里，是自己倒霉被大人物选中做实验，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在凶险之中寻得一线生机。
谁让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他们是那么的渺小，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但他们没有想到，秦羽会给他们赏赐。
这让侥幸寻得一线生机的他们，更是惊喜万分。
虽然他们没见过琉璃，但从琉璃的色泽，做工上看，是个明眼人都知道这东西肯定是价值不菲。
若他们这次侥幸不死，还能得到释放，那这个琉璃便是他们日后的生存根本。
“多谢公子赏赐。”
几人接过琉璃，纷纷跪谢秦羽，感动的痛哭流涕。
看着囚犯们一个个对自己感恩戴德的模样，秦羽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即便拿到了琉璃这个赏赐，日后也未必有地方花，会是怎样的感受。
其实秦羽也不想滥杀无辜，可炼制火药必定要有一定的牺牲。
寻常百姓他自然是不能选，死囚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要怪就怪他们生前做了罪恶滔天的恶事，炼制火药就当是替自己之前所作恶行赎罪吧！
他们替大明发展做出了贡献，也会得到后世子民的赞赏。
且秦羽也不会让他们白死，他们是为了大明的发展而牺牲，秦羽定会禀明朱元璋，给他们家人一定的赏赐跟照料，这样也能安抚人心。
简单安抚了死囚的心情，秦羽来到神机营一众老师傅跟前，问道；
“在火药炼制过程中你们一直在监督，现在火药炼制成了，你们可有做过实验，来区分炼制前后的差别？”
炼制火药的步骤很繁杂，且每一步都需要有人做检查，总结。
死囚是炼制火药的第一步，然而神机营就是第二步。
由他们来检查火药的质量，若没什么问题，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装入容器之中，来发挥它的价值。
制造手雷，一体式弹药，每一步都是至关重要，不可疏忽的存在。
“驸马放心，在您回来之前，我们已经对火药做过进一步的实验。”
“粒状火药装在发射筒里实验后，威力会比粉状的威力要凶猛许多，伤害力也更大了，不仅如此，粒状的火药不会因为粉尘太多从而堵住桶底，导致无法发射成为亚弹。”
“且我们也做过实验，粒状火药很坚固，根本不用担心放在桶里摇晃会变成粉末，从而影响使用。”
听到老师傅的回答，秦羽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次神机营做事还是蛮靠谱的，这也让秦羽对神机营刚开始制造的模型印象有所改观。
老师傅一脸谄媚的笑容：“这次驸马爷可谓是立下了大功，有了您的这个办法，完全可以解决了火药在前线的运输问题。”
“您可是我大明的大功臣啊！”
秦羽淡然一笑并未多言。
对于这个所谓的功劳，他并未有太多的感触。
对他而言，炼制一体式弹药，手雷，不过是给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找来一些亲切，熟悉感罢了，让他不至于那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