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玲儿开了头,一定就是十张饼。
而其他吃了羊肉饼的姑娘小姐们,也都对羊肉饼的口味十分满意。
除了实在是吃不惯羊肉的几个之外,其他但凡能闻得了这味儿的,都或买或蹭着尝了尝。
立马就被羊肉饼给俘获了。
系统出品的食物,那是没的说的,肉质鲜嫩,肉汁饱满,饼皮酥脆,有一股特别的烤制香味。
虽说直播系统禁止了非古人类时期的产物出现,但是这个时候已然有了的胡椒孜然等各种香料配料,甭管是不是西川能有的,都可以使用。
这样一来,因着香料的丰富,自然比土法羊肉烧饼要更好吃,滋味儿更足。
前儿定出去的十二张不算,今天当场又卖了六张,还给后天订出去了三十张。
卫南枝数钱数得乐不可支,唯一发愁的就是她的小竹篮只怕要放不下这么多羊肉烧饼了。
太明显了,这比脸还大的羊肉烧饼,三十张呢!得把小篮子塞得满满的,蓝花布估计都要垫高了。
县学里人多眼杂,可不如小桃跟小北那么好忽悠。
所以,卫南枝把主意打上了巧娘跟凤林的铺子,笑着说道:“我一日只能带来三十张羊肉饼,但如果你们想吃的话,回头可以去城南丰水胡同里新开的食铺买去,哪儿该是有的。”
听到这个消息,钱玲儿是最高兴的,她这会儿已经忘了卫南枝是她最讨厌的孙香如的丫鬟了。
只兴高采烈地打听道:“丰水胡同吗?离我家好像不远,回头我让丫鬟买去。”
卫南枝赶紧提醒道:“估摸着还要两日才开业,到时候你们再去吧。”
大家都记下了,卫南枝趁机又问道:“你们还喜欢吃什么吃食?说不定铺子里都有。”
卫南枝是这么想的,她一个人的见识有限,也不知道外头还有些什么吃食,若是能从别人嘴里听说一些,记下了,以后也好科普。
小南枝此时是尚不知道以后有一句话,叫做“知识就是力量”,但她现在已经充分感受到了,好想多学一些,多掌握一门手艺,一个技能,这样就会多一些奖励。
南枝崽崽是个好学的崽崽!
女孩儿们之间,除了家里让学的那些个女戒女则女红,还有琴棋书画持家之类的,对吃食自然也是感兴趣的。
都是长身体的年纪,嘴馋,又好吃,一说起好吃的来,那简直是停不下来啊。
能来县学的女学生大多家里的条件都还是过得去的,所以吃过的、见识过的新鲜玩意儿也不少,她们叽叽喳喳讨论着,南枝便一一记下来。
孙香如手里还拿着半块羊肉饼,看着卫南枝变成了人群的中心,仍有些茫然。
她很疑惑,卫南枝轻易说出自己没见过那么些吃食,从未吃过,是那么容易的吗?
她一直不敢呢……
她不敢叫人家知道她家里其实没什么钱,同窗们吃过的东西,好些她都没吃过。
每次她都是嘴硬说:“这有什么!我也吃过、见过、用过!”
然后回家去吵孙鲍氏,让孙鲍氏给她买。
她不想跟别人不一样。
可是为什么,卫南枝她可以那么轻松自如地承认她自己没吃过没见过没用过那些东西?
为什么那些嫌弃她家穷,不爱带她玩的人,这会儿却能对着家里更加贫穷困顿的卫南枝侃侃而谈?
孙香如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疑惑,手里捏着掰下来的、准备还给卫南枝的半块饼,久久地沉默着。
整个午间,女学这边的讨论就没停过,女孩子们本就尖利的声音,叽叽喳喳的,穿过花园跟围墙,弄得在花园另一边的廊下吃饭的男学生们都有些诧异。
朱允承便是最爱热闹的一个,伸长脖子朝这边看,一边用胳膊肘撞江奕初:“奕初,女学那边在干嘛呢?好热闹啊!”
江奕初板着一张脸,把他的手给撞回去:“好好吃你的饭吧!”
朱允承低头看着跟江奕初一模一样的,出自县衙后厨的饭菜,表示并没有什么胃口。
“奕初,你真不怀念昨天的羊肉饼跟包子?那小丫头看着貌不惊人,手艺倒是当真不错。”朱允承有些怀念地舔舔嘴角。
江奕初抬眸瞟他一眼:“你真信那是她做的?”
朱允承一脸茫然:“啊?不是吗?她亲口说的。”
江奕初看着朱允承,没说话,可脸上的神色分明在表达鄙夷——你是如此容易被骗,以至于我甚至都不想说什么了。
朱允承皱眉道:“这事儿有什么好隐瞒的?不是她做的,说成她做的,能有什么益处吗?”
江奕初其实也正在思考着呢,他本能地觉得卫南枝应该不会说谎,可是又本能地不相信那包含了多味异域香料的羊肉饼,会是卫南枝这么个小丫头做的。
她从哪儿弄来这些香料的?
这些香料价值连城,她要是真的缺钱,为什么要贱卖这么昂贵的羊肉饼?
江奕初没弄明白,但此时朱允承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皱着鼻子在空中嗅来嗅去的。
“奕初奕初!你闻,这是不是昨天羊肉饼的味道?”
江奕初皱眉,对朱允承狗一样的动作十分嫌弃,但是,几息之后,他跟着朱允承一起嗅了起来。
“好像,真是。”江奕初喃喃出声。
朱允承大声道:“是吧?我就说是!这味儿太撩人了,那小丫头是不是在那边吃饼了?”
小丫头说过的,她会陪着孙家的那个什么小姐上女学,今日是女学开课的日子,只怕是小丫头也来了。
朱允承蠢蠢欲动,撺掇江奕初:“奕初,江县令这口味真的是太随性了,堂堂县衙后厨就这么个手艺,着实让人难以下咽,不如我们去会会那丫头吧?”
江奕初斜眼看他:“你知道酒色财气误事吧?”
朱允承瞪大眼睛:“江奕初,咱俩……还不到酒色财气的时候吧?还是你爹给你开小灶了?是不是带你见识过了?”
“好啊江奕初,你开戒居然不带我!”朱允承简直委屈得眼泪都要来了。
他吸着鼻子道:“我要写信给我爹,说你们家根本没有听他的嘱托好好照顾我!”
江奕初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会儿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了,一巴掌呼在西川小侯爷朱允承的脸上:“住嘴,走吧!我陪你去找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