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凌越从钱包抽了张百元大钞给服务员,接过零钱。
三除五下就把粥给喝完了。
顿时胃暖洋洋的,一阵困意席卷而来,看来他真的太累了。
公寓不想回,家也不想回,看着车来车往,凌越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郭聪拎着公文包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他觉得挺有趣的,便拍了个小视频,给宁简发了过去。
看到郭聪发过来的小视频,宁简连打了三个问号。
郭聪:凌氏总裁吃路边摊,有点意外。
宁简:人家也是人好吧!
郭聪:吃饭的时候,他看了我好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我有好感。
被郭聪得话给逗乐了,噗呲一笑,正准备回复,却见乔影举着郭聪买的礼物站在门边。
让她吓了一跳。
“祖宗,你这不声不响的,想吓死谁?”
“我叫你了,是你投入太深,没听到。你说,这礼物真的是你挑的?”
乔影越想越不对劲,宁简给她买礼物,从来都是公仔,要不就是小物件,什么时候舍得给她买那么贵重的东西。
再说了,她现在穷得跟鬼似的。
“额,我那个小说签了合同,到手20万,这一两万的东西,我又不是买不起。”
郭聪让她保密,她也不敢说,要是乔影一激动,可就不好收拾了。
“我信你个鬼,你一块钱恨不得掰两块花。说,哪来的,认真。”
一本正经地样子,宁简心虚地摸着鼻尖,但就是不说话。
这可更加让乔影确定,这里边有猫腻。
“快说,不然我生气了!”
“小哥!”
声音很小,乔影却听得很清楚。
手里的小盒子差点没抓稳,险些掉落。
不可置信地看着宁简。
“你确定?”
不是说老死不相往来?不是说这辈子不想再有交集?
在她快要忘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又出来带节奏,到底想干什么。
“也是巧合,负责跟我签合同的编辑就是他。我也才知道。”
乔影对于当初的事耿耿于怀宁简是知道的,这几年怎么熬过来的,她也最清楚。
她好像做错事了?
“他怎么没跟你回来?”
“怕你不想见,我也没叫他!”
拉过乔影,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
“我知道你好不容易才走出来,所以没打算告诉你!但小哥真的很关心你,我又不忍心拒绝他的心意。所以如你所见!”
“所以,这条项链是他买的,蛋糕是他买的,衣服也是他掏钱的?”
从小郭聪对乔影就很大方,要什么给什么。
自从她捅破那层纸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他远走他乡,就连父母过世,他都没有回来。
“蛋糕和衣服是我买的,礼物是小哥挑的,付的钱。”
“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在我快要忘记他的时候,他又来撩拨我的心,他知不知道爱而不得有多痛苦。”
宁简不是乔影,不能感同身受,说再多也没用,只能给她一个拥抱。
她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
只是凌越,你是什么意思呢?
……
日子过得风平浪静,青草村在外打工的青年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但凌越那边却没了动静。
这天,才上课没多久,学校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宁老师,有人找。”
宁简的古诗才写了一半,村长就推门而入。
这个时候谁找她?凌越?不可能,是凌越村长肯定直接说名字。
郭聪?舅舅?那也不可能,来之前肯定会和她说一声。
“好,您先去招呼,我马上就来。”
把没写完的内容写完,交代学生自行预习,宁简才解开腰间的扩音器,回老师办公室。
她没想到,竟然是宁波,她的爸爸。
“宁老师来了。原来是您的父亲,你们好久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说,你们好好叙旧,孩子们的课我来上!”
村长正和宁波聊着什么,见宁简杵在门口,急忙起身让位。
拿过宁简手里的课本,便走了。
窄小简陋的办公室,只剩两父女对峙着,谁也没有出声。
良久,宁波才微微叹气。
“都那么多年没见了,怎么脾气还那么倔,和你妈妈一样!”
如果宁波没有提最后那句,宁简也就作罢,这一提,火气就上来了。
“是啊,我妈就是因为脾气倔,所以才会得知她丈夫出轨后而郁郁而终。”
“小简,我们上一辈的事,爸爸不要求你理解,可是这些年你蓉姨对你也是尽心尽力啊!你妈妈是好女人,是爸爸没保护好她!”
“我妈再怎么好,也比不上你的蓉蓉,我自己有眼睛,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有,她好不好我不知道?从小,你为了宁西,没少打骂我,就连我的男朋友,你也要给抢了过去,称那母女的心。你现在来和我讲这些有的没的有用?对不起,耳朵聋了,听不进去,宁先生请回!”
宁简冷笑,幸好她有舅舅,有个容身之处,不然常年呆在宁家,早就被郭芙蓉给折腾死了。
眼前这个男人,她的亲生父亲。在宁西母女还没出现之前,她承认,他是很疼爱自己,只不过十三岁那年,那些都化为乌有。
“小简,爸爸今天出现在这里,不是来吵架的。你也知道你蓉姨和凌越的母亲是闺蜜,她们私下就已经商定好了两人这份婚事,爸爸总不能反对呀,余菲梅的脾气又火爆,她不喜欢你,你嫁过去也不会幸福啊!爸爸都是为了你好!”
“如果真的为了我好,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的视线。我不想再见到你!”
宁简站起来,冷着脸打开办公室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宁波只好无奈地站起来。
“小简,你要知道这个社会的残酷,你想做好事爸爸支持,但是后天凌越和宁西就要订婚了,扶贫的事,可能也实行不了,因为余菲梅并不同意。刚刚爸爸和村长也聊了很多,如果可以,爸爸从私人账户拿一百万出来,作为你的扶贫启动基金。”
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宁简嘭地就把门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大门,宁波瞬间苍老了许多。
背着手,向学校门口走去。
“宁先生,吃了再走吧?”
“宁先生?”
连村长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