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昭阳拿着一沓打印好的资料敲响了陈律师的门,说起和陈江的情分,其实并无多少,不过就是人家抹不开面子应下,实际心里倒巴不得姒喜赶快离职,给自己一个清净。
然面上的功夫还是要维持,陈江见姒喜进来,看了看表:“不是说好三点回来的吗?这都四点了,若是以后约见客户,迟到可是大忌。”
“陈律师对不起,”月昭阳立刻会意致歉,不会像原来的姒喜一样没眼色,“以后再也不会了,这次实在是有事耽搁了。从机场回来,我还认真查了些近年来关于声满天下音坊的资料,如果以后真的要合作的话,没准儿能派上用场,做个参考。”
“你……”陈江本来对姒喜无意,听着她此般的细密周详,才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看向她目光些许诧异,“是去做了这些工作?你以前可从来不会主动做什么的,不过是我吩咐下去的,都不一定能做好。”
月昭阳莞尔一笑:“既然进了这个行业,还有您这样一个领军人物和榜样在,我怎么还能混吃等死,不好好学习进步呢?”
月昭阳将所有内心活动尽数隐藏,实际上的她心中正是叫苦连天。就看在这份工作收入还不错的份上,自然是要紧紧抓牢,否则若是一气之下辞了职,岂不是马上就会饿死街头?
陈江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我也很欣慰。说说吧,去机场看傅辞欢的情况怎么样?”
月昭阳清清嗓子:“陈律,傅辞欢那边的情况我看了,真不愧是配音界扛把子,人气爆棚不亚于当红小鲜肉。”
“是啊,声满天下的摇钱树,自然名不虚传,继续说。”陈江点头表示同意。
“据我了解到的,如今声满天下音坊主推的人物就是傅辞欢和徐怀瑾,并且给他们分设了个人工作室。与其说是放权下去,不如说是想促进良性竞争,但效果却是事与愿违,私下两人关系并不好。如果我们星程与音坊合作,势必就会卷入个人斗争之中,所以我的拙见,倒不如另寻合作伙伴。”
“两大摇钱树关系不好,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月昭阳有些愣神。
怎么说?总不能说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只是莫名其妙接受了这一堆记忆吧?
月昭阳终了温和的笑笑:“吃瓜少女嘛,总能听闻一些内幕消息。”
“嗯,你说的我也有所耳闻,”陈江点点头,“你对傅辞欢个人印象如何?”
他?月昭阳对傅辞欢的初印象自然极差。心狠手辣、忘恩负义、道貌岸然、口蜜腹剑……月昭阳将自己此时能想到的所有贬义词全部安在了傅辞欢身上。
月昭阳心中唾骂良久,面上始终笑着:“他这个人吧,比较高冷,不太容易接触,对很多事情呢又固执己见,不肯听他人建议,哪怕是经纪人李哥都不能左右分毫。就算和徐怀瑾是公司同事,但只要徐怀瑾有一点与他资源上的竞争,傅辞欢都会下狠手。同事尚且如此,对我们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觉得……”
“这个合作伙伴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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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昭阳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板,请问……是我刚才的表达给您造成了什么误解吗?我的意思明明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陈江把月昭阳的心思摸得门清,“但我们星程从创建之初主做的便是明星、艺人之间的律师服务,我们不怕事,但也不能躲事。傅辞欢和徐怀瑾之间虽然明争暗斗,但也正是从侧面表明了他们两个人对专业的认真。推此即彼,我们必须接下这次合作。”
“可是……”月昭阳叫苦不迭,仿佛内心在滴血。
“好了,既然你这次工作热情这么高,我自然也不会视而不见。合同签订后,按照规定我们星程会派人常驻音坊一段时日,增进了解,我会向音坊推荐你去,好好把握机会,别惹祸啊。”
陈江以为自己给了姒喜多么大的一个恩赐,却不知道在此时的月昭阳心中已经哭天抢地,分分钟想要逃离即将凄惨的结局。
月昭阳的想象中,满脸泪水的自己穿着监狱服被狱警推进牢房,嘴里还哼唱着“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姒喜?”陈江的一声呼唤将月昭阳拉回现实,“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月昭阳知道此事势在必行,只好不再推脱,“我会竭尽全力做好声满天下的法务case。”
“嗯,这才不枉我和事务所对你的期待,这两天先放你假,回家好好看看资料,复习一下法律法规,不要让音坊觉得你不专业。”
“好,我知道了。”月昭阳应下,离开事务所。
月昭阳回家后,好不容易想休息一阵,却忽然被秦诗一声尖叫打破平静。
月昭阳赶忙从卧室奔了出去,跑到秦诗门口:“怎么了?着火了?”
“不是着火,胜似着火!”秦诗拿着笔记本急得团团转,“主编刚发来消息,说鎏金大桥那边有人要跳河,让我赶紧去关注这个社会新闻。”
“那真是辛苦了,撒由那拉……”正在眼皮打架昏睡边缘的月昭阳象征性的抱了个拳,便准备继续回屋睡觉,却没想到被秦诗一把拉住。
“不行啊,主编跟我说搭档的那个摄影记者正巧不在江城,社里又临时没有人员抽调,小喜你就帮个忙,和我跑一趟呗?”秦诗可怜兮兮的望向月昭阳。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月昭阳亦没有耽搁,换好衣服便跟秦诗一起去往了鎏金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