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车开到一半,颜舒就换了自己平时的那辆黑色宾利。
由于不放心她单枪匹马地过去,军区的人悄悄在后面跟着。
颜舒瞥了眼后视镜,一个电话打过去:
“回去,不许跟着。”
她语气强势。
勤务兵犹犹豫豫:“可是,上级说要保证您的安全,万一您要是受伤了,我回去没法交代啊。”
军区那边,都快把颜舒当眼珠子保护了。
她那双手要是受了半点伤,领导都能把伤她的人全家荡平。
颜舒扶额,眉头微皱:
“里面就那么几个人,我能受什么伤?你实在担心,就提前联系医院叫几辆救护车备着。”
勤务兵轻笑了声,说:“颜医生,别人怎么样我们可管不着,上级给我的任务是保护您的安全。”
看对方态度坚决,颜舒也不好再拦着,只让他们把车停在路口,不许招摇。
宾利车开到了影视城,里面的布景仿民国风格,有几个扮演伤员的群演看着驶进来的豪车,眼神羡慕。
颜舒摇下车窗,跟他们打听:“劳驾,请问《风云》剧组在哪边?”
群演看着那张冷艳精致的脸,呆了一瞬,缓缓只想东边的片场。
“多谢。”
车子缓缓开走。
两个群演在原地愣神,半天才缓过来:
“娱乐圈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啊。”
“对啊,这么漂亮都没混出头,简直没天理!”
“咱们还是改行吧......”
颜舒走进片场,里面人来人往神色紧张,看起来像是在赶进度。
监视器前的大胡子导演正拿着对讲,一副艺术家的派头在指点江山。
颜舒眯了下双眸,脚踩着高跟鞋行走带风地走到他面前,站定后,身后保镖齐刷刷地围成了一堵人墙,集体默不作声却让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你......哪位?”导演眉头紧皱的脸,缓缓抬起,原本一副要发作的模样,视线瞥了眼颜舒身后的保镖后,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盛云棠呢?”颜舒垂眸,眼神冰冷。
导演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颜舒长得年轻又漂亮,又带了这么多人过来,联想唐三爷最近又收了个新宠的传闻,立马起身,陪着笑脸道:“唐三爷不过是一时兴起,跟那个小演员玩玩,玩完就扔掉了,您可千万别生气。”
他把盛云棠说的,好像个随时都能丢掉的一次性垃圾。
颜舒知道娱乐圈现实,可没想到这么脏。
盛云棠从十六岁到如今毕二十三岁,整整七年时间,都不声不响地泡在这个大染缸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明明颜舒一句话,就能给她安排个女主角色。
可那个傻子,竟然一次都提过。
想到这里,颜舒心口泛酸,再看向导演时,眼神冷得如同淬了层千年寒冰。
她从唇齿间磨出几个字:
“你-说-什-么?”
那睥睨的目光,让周围人后背发凉。
导演咽了咽口水,想着毕竟是唐三爷的女人,等以后三爷玩腻了再收拾这小贱人也不迟,于是硬着头皮说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实在不行,等会儿里面完事了,那个小演员出来您打她一顿出出气,怎么样?”
“打她?”
颜舒不错眼的盯着大胡子导演,末了讽刺地轻呵了一声,转头对着保镖吩咐:
“把这里的设备都给我砸光,多少钱我都赔得起。”
“你说什么?”
导演皱紧了眉头:“我可告诉你啊,别以为你是唐三爷的情人,我就不敢跟你翻脸了,这些设备可都是国外进口——”
“砰”得一声,颜舒踹碎了显示器。
那台几十万的设备,闪了两下,彻底黑屏。
巨大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拍摄现场。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可又不敢插话,只要导演瞪大了那双牛眼,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声音颤抖:
“你、你知道这些多少钱吗?”
“钱?我有的是。”
颜舒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吐出残忍的字眼:“包括,买你下半辈子的钱。”
她的每个微表情,都不像在开玩笑。
低着头戴上黑手套,再次抬眸的刹那,让被人捧着舔着的导演打了个冷颤,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哆嗦着问:“你不是唐三爷的人?”
“我啊,”颜舒勾唇,笑不及眼底:“我是他祖宗。”
说着,一脚踩碎了地上的对讲机,抬手指了指了前面,身后的保镖们一拥而上,将整个片场砸得细碎。
在四面八方的尖叫声中,颜舒扬起下巴,睥睨着脸色惨白的导演:“去找唐进忠,让他给我滚过来。”
这架势,就算傻子也能看出来,眼前这位有点背景。
不过在海城,还没人敢找唐三爷的麻烦呢。
导演阴恻恻地笑了下,说:“行,您在这儿等着,我去请唐三爷过来。”
唐进忠是地地道道的海城人,早年间父亲是某电影厂厂长,他从小在大院里和一群高干子弟厮混,因此在影视界的地位,简直是皇帝般的存在。
他想让谁红,谁就能红。
几乎整个圈子里的女星,都想巴结唐进忠。
张导演匆匆忙忙跑向休息室,一路上就在盘算,他还不信了,有人的大腿能硬的过唐三爷!
“三爷!”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里面正一群人堵着洗手间的门,人群中有个身材微胖,头发漂染成全白的男人,不耐烦地叼着雪茄,黑着脸转过头来。
“慌慌张张的,你爹死了?”
周围响起哄笑声。
导演脸上闪过丝不悦,上前尴尬笑道:“外面来了个女人,把片场给砸了,还指名道姓地让您过去。”
“让我过去?”唐进忠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唐装袖口,压根儿没当回事儿,还气定神闲地吩咐:“把门给我砸开,真是给这小贱人脸了!”
“三爷,外面砸场子那位,就是冲着盛云棠来的......”导演说。
“盛云棠请来的救兵?”唐进忠眉头挑高,看了眼紧闭的洗手间门,对着里面慢悠悠道:“就算请了天王老子来,你今天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别忘了你爸还欠我条人命!”
“走,咱们去会会她,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在我的头上动土。”
话音刚落,“砰”地一声门被踢开。
门口的盛颜舒拍了拍手上的土,冷沉的目光扫过来:
“动土?”
“不好意思,我是来拆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