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时捷停在会所门口。
颜舒迈步下车,浓密卷发散开,神色却冷艳如同开在夜晚的一朵黑色大丽花。
“顾总好。”
顾西洲虚搂着颜舒的细腰,肌肤并没有接触,可外人看来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侍应生态度恭敬,顾西洲在颜舒耳边轻声道:
“我在这家会所有股份,平时不怎么来。”
颜舒不怎么在意,淡淡道:
“不必跟我解释。”
顾西洲自讨没趣,不过早已习以为常。
走廊里几个喝醉酒的客人,在年轻小姐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那揩油的动作明目张胆,把人家小姑娘吓得尖叫不断。
顾西洲怕他们撞到颜舒,把她护到了里侧。
“小心。”他声音柔和,
这时,耳边传来尖锐的怒骂声:
“你他妈的老流氓,往哪儿摸呢?占便宜没够是不是?!”
这声音格外熟悉。
颜舒侧眸看过去,那女生虽然浓妆艳抹,身上穿着暴露的吊带短裙,可脸上的骄矜和做大小姐时一模一样,是盛安诺无疑了。
“怎么了?”顾西洲发现颜舒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寻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盛安诺被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扇了好几下,指着她满嘴污言秽语:
“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野鸡罢了!一整晚摆个臭脸给谁看,老子是花钱来享受的不是来受气的,他妈的,退钱!”
后面还有好多不堪入耳的话,顾西洲脸色沉了下去,捂住颜舒的耳朵把她送进了包厢。
“刚才那个,是我继母的女儿。”颜舒说。
虽说她恨宋玉华入骨,也想过在她入狱后继续报复盛安诺,可看到她在会所上班,被那些粗鄙的男人打骂的时候,心里多少也有点不舒服。
毕竟是父亲养大的孩子,若是在世,应该也不愿看她沦落风尘。
“你去帮她一下。”颜舒说:“然后再以你的名义,给她安排个体面点的工作。”
顾西洲对盛家的事了如指掌,颜舒这么做的原因,他也能理解。
“好,那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前厅嘈杂混乱,中年男人和他的司机在打人,盛安诺护着头,在角落里缩成一团,不断哀求:
“我错了,求求你别打了,我明天还得上班......”
“上班?你他妈还想上班?!”中年男人薅住她头发,用力往墙上撞:“刚才骂老子的张狂劲儿呢,贱人,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海城老大是谁!”
血腥味和脸颊香水味混合在空气中,顾西洲皱了下眉头,吩咐还在看热闹的几个侍应生:
“去把他们拉开。”
中年男人被拉开后,气喘嘘嘘的抹了把额头的汗。
顾西洲瞥了眼披头散发,满面淤青的盛安诺,都看不出人样了。
他转头,点燃了一支香烟,夹在指尖吸了一口喷洒在空气里,难闻的气味冲散了许多后,才淡淡开腔:
“你刚才说,谁是海城的老大?”
清贵儒雅的俊脸,不凡的打扮,以及那双带点混血感的含笑的双眸,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不是一般人。
对方胡乱整理了下稀疏的头发,胡搅蛮缠:“你是这儿的经理是吧?我要投诉你们!哪儿找的小姐,服务意识这么差不说,竟然还殴打客人!我脸都被抓烂了,得去医院打破伤风针,这零零总总的医药费加上误工费,你们会所必须给个说法!”
摆明了要讹钱啊。
顾西洲少年时也见识过街头无赖,还和他们打过架,不过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回见。
他偏头看向一旁,慢条斯理的摘掉腕表,递给了旁边的侍应生:“咱们这儿,是高级会所吧?”
“是、是的。”
“那怎么什么垃圾都放进来?”顾西洲笑不及眼底道。
“你他妈说谁垃圾呢?!”中年男人唾沫横飞,指着顾西洲鼻尖就往前凑。
身上的烟臭味,令人作呕。
顾西洲皱了下眉头,扯过侍应生的白手套慢悠悠的戴上,然后抬起头,看着中年男人轻蔑地勾起唇角:
“不是想要医药费嘛,我一次性让你赚个够。”
说着,挥拳朝对方脸上砸了过去。
他的动作敏捷如风,拳拳到肉,几下就打得油腻中年男人口鼻溢血。
角落里的盛安诺畏缩地抬起头,出神地看着。
她的视线完全被那个狠厉的俊美身影占据。
片刻后,顾西洲被经理和侍应生拦住,他扔掉满是血迹的手套,神情冷漠地拢了下头发。
“你,明天去找你们陈总,以后去行政部上班。”顾西洲指着盛安诺说。
盛安诺简直受宠若惊,立马爬起来对着顾西洲道谢:
“......谢谢老板。”
顾西洲看着她肿如猪头的脸,嘴角微微抽了两下,忍着胃里的翻滚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不客气,好好努力。”
说完,扔掉香烟进了会所,去找颜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