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颜舒抵达宝川。
刚下飞机,就有一票人迎了上来。
最前面的是个瘦高的中年男人,虽然保养得当,但眼角的皱纹还是出卖了他的年龄,目测有四十岁。
他自我介绍是做建材的,有家中等规模的公司。
颜舒不想被人众星捧月,只说自己是顾西洲的下属,引得其他几个男人绕有深意地笑着看向顾西洲。
他倒是很受用,不避嫌也不解释。
“顾总,我有点头疼等会儿的饭局就不去了。”颜舒不愿意和这帮老男人打交道,找了个借口便回了酒店。
电梯里,她双臂环在胸前,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
现在她的孕肚还不大,听说有的孕妇月份大了,肚子会涨得连脚尖都看不到。
想想就恐怖。
颜舒正出神的时候,电梯停下。
她抬起头刚要出去,却撞进了男人深邃的双眸中。
“霍晏琛?”颜舒有点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孕期反应导致了眼花:“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他胳膊上还打着石膏,缠了几层绷带,稍微牵动伤口就有可能开裂。
这人是嫌自己好的太快?
“我姐看上了一块地皮,让我帮她拍下来。”霍晏琛眉目清贵,淡淡问:“你呢?”
“我也是来竞标的。”颜舒说。
说完,两人都沉默。
看来他们这次的目标又撞车了。
是前夫妻,也是竞争对手。
他们未来可以有几百次的交集,但唯独再也做不成恋人。
电梯上行的数字,跳跃的异常慢。
终于“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颜舒率先走了出去。
霍晏琛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跟她住对面。
颜舒插卡进门的时候,感觉不对劲儿地回眸看过去。
霍晏琛倒是没有多余的话,打开房门后,就进去了。
颜舒回到房间,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可一想到霍晏琛就住在对面,她就浑身不舒服。过了会儿还是拨通前台电话,打算换个房间。
“抱歉,这几天的总统套房都满了,您这间是提前半个月预定才留下的。”前台回复道。
颜舒只好说服自己接受现实,不过就是住几天对门而已,又不是同床共枕。
她渐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对门,霍晏琛站在落地镜前试戴腕表。
安助理扒着衣架,饿得两眼发直:
“霍总,您已经试了两个小时了......”
“我以前留给颜舒的印象不太好,现在自然要多花点心思。”霍晏琛说。
颜舒身边的追求者确实不少,上到顾西洲这种成熟商业精英,下到还没高考的男高弟弟,每个都不是善茬。
霍晏琛甚至都倍感压力。
安助理有气无力,小声嘀咕:“夫人今晚都不一定出门。”
这时外面传来动静,似乎是颜舒要出去。
霍晏琛立马转身:
“走吧。”
房门打开,颜舒正好接过外卖。
她已经换上了宽松的衣服,素面朝天的脸白净无暇,比平时工作时妆容精致的模样少了几分攻击性。
可脸色有几分憔悴,眼神恹恹的像是生病了。
霍晏琛眸色微动,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带着安辰往电梯方向走。
“霍总,夫人晚上自己一个人吃外卖,怪让人心疼的。”安助理说:“要不我去敲门问问?”
“不用。整个盛氏都是她的,她想吃什么吃不到?”霍晏琛说。
来到楼下,霍晏琛去了药店,付款后留下酒店房号让人送到颜舒的房间。
颜舒躺在黑暗中,感觉浑身发热,关节各处都酸疼。
她想去倒杯水都懒得起身,抿了抿干巴巴的唇,摸索着找到手机随便拨了个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看着“顾西洲”的名字,颜舒有点好奇,他这是跑到哪儿应酬了,竟然连电话都打不通?
房门被敲响,有人询问:
“请问盛小姐在吗?”
就在颜舒疑惑自己的外卖已经拿到了的时候,对方解释道:
“有人让我给您送退烧药,如果您在的话麻烦开一下门好吗?”
房门打开,药店的小姑娘抱着纸袋,颇有几分羡慕的打量着颜舒:
“这是一位先生给您买的药,他说不知道你具体的症状,所以每样让我都送来一盒。”
说着,又递上了保温杯:
“杯子是新的,已经消过毒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
“谢谢。”颜舒礼貌道谢。
抱着药袋回到房间,顺便按下吊灯开关,哗啦一声各种药盒都被倒在了桌子上,里面的药大多是孕妇可用的,还有一袋利口的椰子糖。
颜舒已然明白了是谁给她买的药。
除了父亲和师父外,也就只有霍晏琛知道她吃药的时候,有含一块椰子糖的习惯。
而且这个牌子的椰子糖都快停产了,他竟然能在宝川找到。
颜舒挑了不会对胎儿造成影响的退烧药,又吃了块椰子糖,嘴巴里是淡淡的甜味儿,身体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竟然是个本地号码。
“喂,是顾西洲的家属吗?”对面环境嘈杂:“他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抢救,要是您方便的话,请来一趟桐化路......”
颜舒记下了地址,挂断电话便赶了过去。